章凌之恍恍惚惚,执拗地还不肯请身。
“公公,陛下可有旨意?”
他气若游丝,完全还靠最后一口气吊着。
“陛下说了,让阁老您先回家待命。”
听这意思,皇帝今日是不打算见他了。
心沉了下去,他人愈发颓靡了,望着地面,神游思索。
“阁老。”
小太监牵过他的手,“陛下今日,就给您判了一个字。”
话毕,在他掌心画下一个“理”。
章凌之拧眉,不过片刻,眉头猛然舒展,豁然开朗,连那双疲累的凤眼都又重新灌注了光亮。
“阁老,快请起吧。”
小太监拿起他搁在一旁的官帽,替他戴好,又慢慢将他搀起。
章凌之站起身,一片天旋地转,膝盖跪得早已失去知觉,两条腿又麻又僵,迈不动步子。只有倚着那小太监,方能勉力站稳。
“多谢公公。”
他虚弱地答谢,趁势往那小太监手中偷偷塞了一锭银子。
那小太监心领神会,将银子揽到袖口里。
“阁老当心脚下。”
在小太监的搀扶下,章凌之终于一步一蹒跚,慢慢踱出了宫门。
叠彩园。
“天呐!”
芳嬷嬷听完薛贞柳的转述,惊得捂住了嘴。
“真的假的?!那章嘉义竟然真的
……”她说不下去了,空洞着一双眼,想起过去还和章嘉义共同住在府里的那段时间,手心直发虚汗,寒气从那背后丝丝凉凉地冒出来。心中生出无限后怕。
还好还好,那时冬宁没有在他手底下出过什么大事。
“我还能蒙你不成?”
薛贞柳细眉蹙得紧,“外面都已经传开了,说这章阁老的侄子,把个十三岁的小姑娘在床上害死了!真是畜牲都做不出来的事儿!”
她说着,那双眼中满是愤恨,“你说说,这侄子是这么个德行,叔叔又能好到哪里去?什么叫上梁不正下梁歪?我早就看那章越不是什么好东西——”
“娘!”
书屋的窗子被推开,冬宁起身打断了她的话。
“都这时节了,您能不能少说几句风凉话?”
薛贞柳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,手指了指自己,随即竟是气笑了,“我……呵,我说风凉话?这事儿难不成是我编出来的?”
“这事儿是不是他章凌之的侄子做出来的?一对叔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!我哪句话说错了?!”
芳嬷嬷眼看得母女二人又要为章凌之吵起来了,赶忙捋着颜母的胳膊,“好了好了,夫人您消消气,宁姐儿她也是为章大人着急,毕竟是养了她四年的恩情呢。就是小孩子说话冲了点,您别往心里去。”
“我早都不是小孩子了!我都十八了!分得清是非!我就知道,叔叔是叔叔,侄儿是侄儿,为什么非把两个人的事儿扯到一块儿谈?”
冬宁嘴不饶人,非要替章凌之争辩这一句。
芳嬷嬷竖起眼睛,使劲朝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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