刚刚冬宁过来,称说要见章阁老,却被他趾高气昂地拦住。情急下她撩开面纱,露出那娇艳哀戚的面容恳求,一下把这小吏看直了眼,这才点头答应去替她通传。
果然,人长了一张好脸儿,就是最好的通行证。
随着年纪的增长,冬宁渐渐感知出自己长得漂亮,确乎是很漂亮。美人总是更容易得到厚待,她并不自骄于这一点,但恰当的时候,也很懂得利用。
只是这一点美貌,似乎在章凌之面前完全失了灵。
他看她,总还把她当个没长大的小孩儿。
心里一边想着,忍不住失落,随着小吏的步伐,往公房内走去,攥紧了手中的食盒,心中直打鼓。
有多久没见到他了呢?一个月又四天了,他倒也真能狠得下心,一次也不回府来看自己。
离公房越来越近,还没踏入门内,远远地便听到他的训话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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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仓库里要更换的兵器铠甲你真的清点明白了嘛?!损耗率有多少?朽坏程度又如何?通通给我拟清楚了再递过来!就给我这么一个含混不清的状子,你想糊弄谁?叫我怎么跟内阁申请拨银子?!”
天呐。
冬宁咬了咬唇。
原来他平时教导自己还算柔和的了,真跟下属说起话来,竟然这么可怕。
章凌之有点动怒,公房内一时安静得可怕,似有千钧之鼎压在头顶上空,只有书吏拈着手整理奏折的莎莎声,所有人都屏息凝神,大气不敢出。
小吏已经把冬宁带到门槛边,这只脚不知该迈还是不该迈,被这肃杀的氛围震慑到了,就这么领着冬宁站在门外。
章凌之察觉到了动静,眼神越过面前听训的裴一鸣,落在小吏身后那道戴着幂篱的窈窕身姿上。
“进来吧。”
小吏立马触发了动作,带着冬宁迈进门来。
章凌之手指一指旁边,示意她先一旁站会儿,长指在桌上重重点两下,摄人的语气一字一句压过去,“裴一鸣,你搞搞清楚,内阁不是我章越批红就能说了算的!其他几个阁老都瞪着眼睛挑刺呢,不把这个状子拟到万无一失,不要再给我呈过来。”
他声音并不大,声量听起来甚至并不像在骂人,话说得急了,顾不上字正腔圆,尾音还会拖出些许江南强调,带着点糯。可无端端就是叫人觉出畏惧。
裴一鸣嘴角抽了抽,面上明显地不服气,可碍于他是自己顶头上司,骂人的话只得往肚子里咽。
这狗/日的章越,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,连他裴氏子弟也敢训。不过一个寒门出身的南方土鳖,当自己有多大能耐似的,嘁。
章凌之看他那丰富多彩的面部表情,知道这膏粱子弟又在心中腹诽自己,只是不在乎,悠悠地靠进官帽椅里,嘴边溢出一个冷笑,“裴大人,状子拿回去,改吧。”
裴一鸣忍气吞声道了句“是”,将状子重重抽回来,头也不回地走了。
冬宁见那人转过身,嘴型无声嘟哝着什么,看神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,不由朝他的背影暗暗瞪一眼。
章凌之看向站在一旁的少女,明明幂篱遮去了面容,可瞧她那不安分扭动的身姿,便知那面纱之下的情态该有多么活色生香。
她总是这样,一颦一笑,都写满尘世间最真挚的热烈,是他那暗沉压抑的人生中,从未有过的鲜活明快。
“什么事?怎么还跑官署里来了?”
章凌之皱着眉问她。
幂篱遮盖的身影僵了瞬,少女摘下头笠,嫣红的小嘴嘟起,一双翦水秋瞳哀怨地看着他,撒娇
似的埋怨:
“小叔叔,你都这么许久不回家,我想你了。”
呼吸一滞,他整条脊背都僵住了。
绷得紧紧的心像被人用小拇指弹了一下,瞬间软了,可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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