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又有谁真的会去在乎程氏在祁家过的什么日子?
可程氏若出事,却完全是另外一回事了。
程氏活着的时候,程在沣不会理这个女儿的死活。可若她死了,程在沣只怕立身化为天底下第一疼女儿的慈父,程在沣及赵阁老定然要拿此事做文章。
一个程氏的死不算什么,只是却不知齐王殿下要付出多少代价去堵住程赵两家的口。
既如此,自己当初又何必费这功夫,给自己揽了这桩亲事?岂不正是偷鸡不成蚀把米?
这么简单的道理,母亲为什么就是不懂?一个妇人而已,养在家中,又能费多大事儿?
或许不是不懂,只是不在乎罢了。母亲痛惜晖哥儿之死,又不愿意处置了李珠芳,这满腔怨气,可不就只能发作到程氏身上?
祈瑱只觉身心俱疲。他整日在外殚精竭虑,不想到了家中还不得安宁。
他不想再跟母亲纠缠下去。既然不能说服母亲,祈瑱也无意再费这个力气。只要拿的捏住母亲的软肋,让她不要再生事即可。
祈瑱淡淡道:“母亲不喜程氏,我已将她迁出府,不教她在母亲跟前碍眼,母亲又何苦多事?母亲可知,北戎犯边,武威侯即日率军开赴边疆迎敌。我亦被派到罗侯爷麾下随军前往。
两个舅舅如今都在西北。我此行随军,自会好好照应两位舅舅。待我回来,程氏安好无恙,舅舅们自然也能平安归来。若是程氏出事,也就只能辛苦舅舅们继续在西北待着了。”
裴夫人不意儿子竟然如此无情,气得嘴唇直哆嗦:“你,你这逆子,为了程氏,连你舅舅一家的死活都不顾了,竟敢拿你舅舅来威胁我?”
祈瑱一脸平静:“母亲对程氏下手的时候,不也没有考虑过儿子的处境?”
裴夫人又是恼怒又是委屈,直抹眼泪:“你这是怨上母亲了?我哪里想过要害你?只不过叫几个人毁了程氏的名声,若她自己要些脸面,就该自己了断,也省得咱们动手。又不是真叫那些人行非礼之事。”
说罢又道:“便是程氏生的那孩子,我也特特叮嘱过,不可伤到他。”
祈瑱不为所动。
他如今正当年少,势头正好。若是此时传出他的妻子叫几个流氓无赖毁了名声,以后还叫他如何在朝堂立足?连妻子都护不住的男人,又怎可托付重任,领兵服众?
倘若是舅舅家的几个表哥,母亲定然是事事周全,一点脏污都舍不得他们染上。换作自己儿子,便觉得无所谓了吗?
从裴夫人那里出来,祈瑱只觉得意兴阑珊,胸中郁塞。只是临行在即,他是个缜密性子,想了想,到底又拐脚去了揽霞阁。
第30章 李珠芳的惊惧
自晖哥之事查出,祈瑱已有数月未进揽霞阁。
此番再来,便觉得院中情形与之前已是截然不同。
丫头婆子们皆屏声敛气,举手投足间皆是小心翼翼。院子无人敢大声喧哗,明明仆妇众多,却满院荒凉寂廖。
之前他每日回来,丫头婆子们皆是言笑晏晏,面带欢颜。
屋内幔帐华美,薰香清幽。两个孩子的呀呀语声,还有奶娘婢女们柔声轻哄。处处温馨,处处恬宁。让人一进来便觉
舒适安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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