证据。
凑合着把脑袋塞进去,盛遇听到身后有轻慢的脚步声,登时更紧张,三下五除二把手臂抻进去,抓着衣摆往下撸,耳根被布料刮得发红。
路屿舟手里拿着几样工具,螺丝钉子什么的,还有一大块防水布。
他今日有点钝,没了平时的边界感,直到关上门,进了卧室,把零散的工具放在书桌上,才觉得哪儿不对。
……他进来干嘛?
一回头,盛遇已经穿好上衣,正低垂着头,把有折痕的地方捋平。
路屿舟扫了一眼:“穿反了。”
盛遇低头看去,这件无袖前后是一样的图案,区分正反靠领口,刚刚他一通手忙脚乱,确实没细看。
怪不得勒脖子呢。
盛遇没想那么多,又或者是路屿舟就靠着桌子边盯着,他没法想太多,捏着衣服下摆,一抓一撇,两秒就把衣服脱了下来。
卧室有点暗,但并不是全无光线,窗户没关,微风掀起一角窗帘,光线斜斜地漏了进来。
盛遇低着头找正反,能感受到一道视线一直停留自己身上。
他不介意在路屿舟面前换衣服,但路屿舟一直盯着他,这就很尴尬了。
可能是急的,胸前的皮肤染上了淡淡的血色,盛遇耳根子发烫,捣鼓几下都没找到衣服的口子,干脆转过身,把后背让给路屿舟。
看吧,让你多看两眼,反正也不会少块肉。
“你刚刚上楼找什么去了?”气氛太安静,只有衣料摩擦的窸窣,盛遇实在受不了,朝书桌的方向瞄了一眼,主动开口。
“找点东西,搭个雨棚。”
盛遇一愣,心想搭哪儿啊,院子里搭起来,绣球花不就晒不到太阳了吗?
“这两天又不下雨,干嘛要搭雨棚?”
“搭窗外。”路屿舟声音很淡,透着点漫不经心的烦闷,“怕下次雨又漏进来。”
盛遇觉得离谱又好笑,“你关窗不就行了?”
“怕意外。”
盛遇一想,也有理,上次不就半夜下雨,打湿了铺盖,害得路屿舟只能跟他挤一床嘛。
但搭个雨棚委实有点大动干戈了。
“要不然你跟我换个房间?”盛遇提议:“我房间窗户小,不容易飘雨进来,就是朝向不好,比你这间热。”
说话间,折腾半天的无袖总算是妥帖地上了身,盛遇扯着领口,想找毛巾擦一下脖颈的汗,结果一抬眸,正对上路屿舟专注的视线。
“……”
消退的羞耻感再度席卷而来,盛遇搞不懂他在盯什么,一把上前抓了自己搁在桌上的手机,没好气道:“怎么?没见过这么好的身材啊?进门就盯着我看……十多分钟了啊,再看交钱。”
路屿舟缓慢地眨了一下眼皮,有点呆。
他好像也没意识到自己在干嘛,经盛遇提醒才回了神,却依旧垂着眼睛,直直地盯着盛遇,倒是脸皮,诚实又迟钝地涌上一点红色。
“我偏看。”他慢吞吞地说:“谁让你跑我房间换衣服。”
盛遇觉得这话含义古怪,却没多想,问:“要不要换房间?夏扬还在,咱们可以喊他帮忙。”
路屿舟盯着地板缝隙,说不清是走神还是思索,好片刻,他总算把焦距放到了盛遇脸上,还未说话,先忍俊不禁地叹一口气。
“……不用了。”他垂眸哂笑:“其实跟雨没关系,是我随便憋的一个馊主意……”
盛遇很稀奇,“你也会有馊主意啊?”
路屿舟:“总会有犯蠢的时候。”
盛遇便点头,也没多问,说道:“那我下楼了。”
-
打这天开始,盛遇敏锐地察觉到,路屿舟看自己的眼神,发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。
具体变在哪儿,盛遇又说不上来。
举个例子。暑假没有晚自习,他们经常把功课带回家写,路屿舟的书桌不够大,两人便经常摆两张椅子,挤在盛遇的房间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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