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境与现实不断地重叠着,让他险些失了理智,自来引以为傲的忍耐力,此时已是强弩之末。他索性不再说话,闭目做养神状。
气氛一时有些古怪,顾荃以为他是真的不舒服,没有再吵他。
外面的喧闹与内里的安静仿佛两个世间,许是受他的感染,也许是自己也没睡好,顾荃也靠在车壁上,慢慢地闭起眼睛。
马车缓缓前行,平稳而匀速,像是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彼岸。
顾家人早早派人等着,打眼看到马车进了巷子,立马就有下人奔去禀告府中的主子们。
顾老夫人红光满面,眼角的皱纹都仿佛带着笑意,不时与杜氏说着些什么话。而李氏的目光一直盯着门外,颇有几分望眼欲穿的感觉。
顾勤和顾勉兄弟倆都告了假,顾昀和顾绪也从书院回来,顾禀自是不用说。
一家人和乐融融,唯独缺了顾茵。
杜氏说顾茵病了,怕病气冲撞了喜气故而没来。
相互见过礼后,又寒暄了一会儿,顾家兄弟俩邀裴郅去喝茶。喝茶是借口,实则是官场中人,有些话不宜在女眷面前说。
他们一走,所有人都松快了好些。便是年长世故如顾老夫人,都觉得裴郅这个孙女婿太过冷清,哪怕他收敛许多,还是没由来的让人感到紧张。
“四妹夫那气度,瞧着都让人心底发怵。”顾昀夸张地拍拍心口,对着顾绪感慨。
顾绪皱着眉,似是有些看不上他。
他也不恼,放松到连坐姿都随意了些,语气轻快地说起外面都在传的事,打趣般问顾荃,“四妹妹,我可是听说了,那金玉满堂是你的生意,你当真是瞒得我们好苦啊。”
李氏护犊子,赶紧代替女儿,向众人解释,“这事都怪我。当初祜娘说要开个鋪子,我想着小孩子爱玩,就让她玩去,指不定三两天就不成了,便让她不要同旁人提起,免得让人说闲话。
哪成想那铺子不仅成了,生意还很不错,不知招了多少人眼红。我想着她年纪小,怕惹出什么事端来,思量再三后,叮嘱她别说出去。”
宫里传出来的消息,已经一天了,該知道的人都知道。
顾老夫人听李氏这么一说,道:“你做得没错,祜娘年纪小,若是太过出风头,确实怕起是非。”
那暗中盯着他们顾家的人,怕就是冲着她这孙女来的,好在儿媳妇是个谨慎的,否则风头太盛,更让人眼红生事。
又笑着对祜娘道:“你这孩子不说,却没少往家里拿,这几年我都不知沾了多少光,那些个稀罕的点心隔三岔五就能吃到。”
杜氏也连连说是,她也没少吃,还有顾昀。
顾昀也跟着笑,“四妹妹是个干大事的,这闷不声的开个铺子,生意还做得如此红火。我们书院旁也开了一家书香茶韵,那不会也是四妹妹的生意吧?”
“不是。”
听到顾荃的回答,他微微一愣,“那里面用的点心,总是你铺子里出的吧?”
顾荃摇头,“也不是。”
原本还其乐融融的气氛,一下子变得有几分凝重。
半晌,顾老夫人道:“旁人做什么,我们管不着,做好自己的本分即可。”
顾荃点头,“祖母说的是,我能想出来的营生,别人也能想到。这天底下的钱是赚不完的,我有我的生存之道,别人也有别人的来钱之路,若能相安无事和气生财,那就再好不过。”
这话引得顾老夫人将她夸了好一通,末了,让她随李氏去歇一歇。
歇一歇是由头,其实就是给她们母女单独相处的时间,说些不能与外人道的体己话。
母女几人一出晚香居,一直憋着没说话的顾苓便噘起嘴,瓮声瓮气地问:“姐姐好生没道理,那铺子的事旁人不能说,我也不能说吗?”
李氏一点小女儿的脑门,“你个小没良心的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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