回来之前,众人已做最坏的打算:那便是他们被愤怒悲痛中的芳宜郡主和裴郅祖孙给赶出来。
当听到他们不仅没被赶,也没被为难,且还被留下用饭时,所有人皆是一臉的不可置信。
半晌,顾老夫人不无感慨地来了一句,“裴家大义,郡主宽容。”
一时气氛稍缓,全是松了一口气的模样。
倘若裴家真因此恨上顾家,以芳宜郡主和裴郅的身份地位,一旦他们想为难顾家,简直是轻而易举。
杜氏道:“佛祖保佑,我就说祜娘是个有福的。”
她想的是,幸好先前顾荃去过裴府,还得到芳宜郡主的喜爱,否则这次的事怕是不会如此顺利揭过。
这孩子心善,或許也是福报。
郭大夫和那些产婆已随队伍离京,不仅如此,顾荃还悄悄安排几车东西,吃穿用度应有尽有,还有不少名贵的药材。
这般出钱出力,却不邀功不显摆,全凭一片护姐之心,如何不让她感动。
“你是个好孩子,郡主必是知道,所以才没有怪你。”
顾荃作羞赧状,道:“大伯母,我只是做了自己应该做的。”
“好一个做了自己应该做的。”顾勤也跟着感慨,枉他官场多年,有些事还不如自己的侄女看得明白。“你这孩子聪慧心正,不愧是我顾家的姑娘。”
这句实在是难得的夸赞。
顾家所有姑娘中,除了顾薇得过他明理懂事的夸奖外,还没有人受到过他当众的赞扬。
顾勉犹豫一下,上前作势要跪他。
他一把相扶,托住顾勉。
“二郎,你这是做什么?”
顾勉臉上尽显惭愧之色,“之前我误会大哥,还当大哥是因一己之私而不顾祜娘的死活,如今我全都知道了,大哥你是为了我。”
虽说他心里还是不太舒服,不赞同顾勤那时的决定。但是站在顾勤的立场上,若是真要取舍,一个体弱的侄女那是万万也比不上自己唯一的親弟弟。
这一点不仅他能想明白,顾荃也能想明白,并且也能理解。
兄弟俩冰释前嫌,最为高兴的人就是顾老夫人。
老太太活了这么大年纪,如今最愿意看到的就是自己子孙和睦相处,互助友爱和乐融洽。她欣慰着,目光中全是慈爱。
众人各自散去时,夜已深了。
顾荃没让爹娘送自己,自己和南柯回岁安院。
南柯一手提着灯笼,一手随时准备扶她。
夜色笼罩天地,无星无月。灯
笼打在地上,晕染着不大的光圈。光圈之外全是一片漆黑,仿佛全是未知。
蓦地,她头皮一麻,那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再次出现。
她心里紧着,面上却是半点不显,仿佛一无所觉般,故技重施将袖子里帕子抖落。
南柯见状,刚想说什么,即被她低声制止,“别撿,别回头。”
主仆二人继续前行,像是什么也没发生。
一回到岁安院,黃粱立马迎上来,端上温热的玉兰花水给她净了手,又递上干净的帕子让她擦干。
擦手的帕子同为素色,料子却不是顺滑的丝绸,而是吸水的棉料。
“姑娘,现在该怎么做?”南柯问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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