瞥见闺女只红着脸,嘴唇动动,一句话也说不出,最后摇摇头,意思是没有不适。
那副情态怎么也瞧不出是受过委屈的。
她总算放下心里,拉着乖乖女的手左右打量,最后小声教了她几句,诸如如何爱护自己身子,万不可逞强等等。
虞兰芝红着脸一一记下。
席面摆在元香堂,男女两边各设两大桌,热热闹闹。
通常来说自家人吃饭不拘小节,男女中间以屏风相隔即可,今日却专门分作两间花厅,主要是虞兰琼自孕后闻不得酒味儿,鼻子又比细犬还灵,仅隔一道屏风压根阻挡不了。
反正隔一道屏风还是隔一道花厅都没差,关键是一大家子都平平安安的,能坐下用饭。
虞老夫人照旧瞧见虞二夫人就烦,却也不得不多给她几分体面,谁叫她会生,生了芝娘这么个最有出息的虞家女郎。
话说这对冤家婆媳虽有过一段龃龉,却也没闹大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不得不算虞侍郎一个功不可没。
虞侍郎不仅擅长两头哄,脾气更是一顶一的温和。
虞二夫人受了气,他定会温柔小意把妻子哄开心,情绪物质全到位,再去与母亲讲道理,必然要被母亲骂个狗血淋头,但他就是不生气,反倒跪下来装可怜。
虞老夫人就没辙了。
再怨恨他不争气都改变不了他是亲生的事实,看他那个窝囊样,骂着骂着也就麻了,虞老夫人渐渐懒得搭理两口子。
权当给别人生了条狗,啐。
午后稍作歇息,陆宜洲第一次踏进妻子未出阁时的闺房,充满新奇。
原来芝娘就是在这里长大的。
才出阁第三日,房间尚且充满了她的气息,每日有专人洒扫,摆设一如从前。
虞二夫人当着陆宜洲的面说:“这里一日是我儿的居所
,便一辈子都是,也是你们回来时的歇脚处。”
她的闺女永远有家,倘若他不善待后果很严重。
陆宜洲小心翼翼“嗯”了声,“小婿明白。”
虞二夫人满意地笑了,夸他是好孩子。
回门夫妻俩不能睡一块儿,所以陆宜洲只能一个人在此。
他像个好奇的孩子,感受着虞兰芝的一切。
芝娘的房间小小的,住着小小的她,不过麻雀虽小肝胆俱全,尤其院子里的秋千,可以想象她是个多么活泼好动的小娘子。
云蔚院也有,幸好他让人做了一架,花藤与浓阴遮蔽,一年四季都能玩。
他摊开四肢躺在芝娘的架子床,想象着她同自己吵架后回来躺在床上的模样,不禁笑了笑。
回门女日落前必须回到婆家,因家远无法做到的夫妻则要分居。
这日漏刻一过未正,虞二夫人不得不催虞兰芝回家,她抹了抹微红的眼角送别自己的心头肉。
虞兰芝则把阿娘的叮嘱全都记在心里,回到陆府恭恭敬敬向婆母请安,一则是真请安二则也有回禀长辈自己准时回家的意思。
婆母身子不适,正在里间躺着。陆夫人的一等婢女轻荷走出来,福了一礼回话:“少夫人,夫人将将睡下,睡前叮嘱奴婢跟您说回来就好,三日规矩暂且免了,等有空自会传唤您。”
按说从第四天开始她要来立三日规矩,虽说是个过场那也是联络婆媳感情的机会,虞兰芝万没想到婆母压根就没兴趣与她相处。
她温和地说“好”,又仔细询问婆母的身体状况以及在服什么药。
轻荷一一作答,目送少夫人冉冉离开。
陆宜洲甫一回府便去了祖父那里,小厮松子在临近晚膳时刻才迈着小短腿跑到云蔚院禀告:“公子要在国公爷那边耽搁挺久,吩咐小的请少夫人自行用膳,不必等他。”
虞兰芝说“好”,让春樱抓了一大把松子糖赏他。
松子欢喜不已,忙谢过少夫人。
名字都叫松子了,可见他是有多喜欢吃松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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