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唇泛着透明的光泽,眼神却恢复了往日的盈亮,他弯唇,“五娘真聪明。”
这可挠到了虞兰芝的痒痒,她就爱听别人夸她聪明之类的话儿。
梁元序说话就是好听。
“你确定不和春樱一起进城吗?”虞兰芝独自开心了一会,又想起忧虑之事。
梁元序:“我回不去的。”
虞兰芝不解地睁圆了眼。
当她用这种眼神看过来,梁元序往往承受不住,移开视线,淡淡道:“城门已经戒严,满城都是大理寺和金吾卫官兵,搜查左上腹负伤之人,我进不去。”
话已说得这般透彻,虞兰芝再傻也听懂了,当场僵住。
身负重伤。
被大理寺和金吾卫全城缉捕。
这是闯了多大的祸?
“你,你犯了何事?”虞兰芝坐在床沿,不若坐在烤炉上。
他不说,春樱从城里回来也能猜出七七八八。
梁元序:“我杀了陈太师。”
虞兰芝身子一软,梁元序连忙接住她,闷哼一声,扯到了伤口。
“别别,我自己能爬起来。”虞兰芝大脑一片空白。
要不找陆宜洲投案自首吧,争取宽大处理。她欲哭无泪,抬眸,迎上的却是梁元序平静无波的眼眸。
所有的劝降立时哽在喉头。
再宽大还能宽大到哪里?
谋杀朝廷一品大员,普通百姓绝对凌迟或者五马分尸,梁元序的话,便是投案自首,撑死了也得三千里流放。
流放,不过是慢性死刑罢了,生前还要遭受无数折磨。
不行,山巅玉雪一般的他,绝对,不能,那样凋零。
一品大员又怎样?肯定死有余辜!
虞兰芝开始搜肠刮肚罗织陈太师的恶行:当街打死奴仆,纵奴行凶,因下官没有及时下轿避让他就被削职外放,外放途中下官父母不堪劳累双双去世,妻子流产,把人害得家破人亡。
还有那什么,那个构陷大伯父的人也是陈家的亲戚。
陈家一堆的坏人,侵占良田,强抢民女,前年抢她斋娘名额的不就是陈太师孙女!陈太师最小的嫡孙,更是坏种,偷瞄她胸-脯,故意撞她肩膀,与宣北侯世子讨论她的身体,一家子都不是好人!
死了活该!
她只分得清梁元序和坏人,才不要管什么律法。
虞兰芝:“我绝不会把你交给官府,不管多少赏金。”
铿锵有力,信誓旦旦。
因为无比郑重,小娘子娇柔的眉眼都在那一瞬变得坚毅果敢。
梁元序怔怔望着她,喉结缓缓滑动。
他情不自禁抬手,摸了摸她可爱的小脑袋,“我也绝不会连累你的,很快,我的人会到,只是可能还要麻烦你几日。”
虞兰芝:“嗯。”
梦里的手掌终于变成实质,轻抚她。
那一刻,是心动的,温暖的,但她很理智,梁元序也很克制。
两个人陷入沉默。
梁元序:“抱歉,我忘了你已经长大,还定了亲。”
虞兰芝垂眸,无处可躲。
“受伤”的她不敢踏出房门,唯恐被外间的茯苓发现。
春樱回来之前,更不能使唤婢女,只能与梁元序大眼瞪小眼待在狭小的内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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