离开深水洼。
梁元序敲敲窗,虞兰芝连忙打开,又下意识往后退了一点距离。
他的肩膀已被雨水浇透。
“五娘,白天你在哪儿?”
“西郊的田庄。”
“你家?”
“是。”
“我送你回那里将就一晚好不好?”
“马车修不好吗?”
“还要修很久,你是小娘子,在外面不安全。”
虞兰芝迟疑了下,又瞬间秒懂,小声道:“好。”
以梁元序的身份带她回城不难,可她已经定过亲,平时遇到还好,这样晚的天色,坐在他的车上,封闭的空间,难免要遭人非议。
倘若有心黑的,只说她晚上坐梁元序的车,不提婢女也在车上,后果不堪设想。
造谣的人最懂如何把一件事赋予自己期待的意义。
“夜雨急,我们连累你已是心有不安,请你也上车。”虞兰芝鼓起勇气。
不回城的话,这么大的雨,还把他扔在他的马车外怪怪的。
从这里回到田庄差不多要一炷香。
梁元序望着她,嗯了一声。
春樱和秋蝉连忙站到了靠门的最角落,打起帘子。
这样的车,按说她们不能坐的,但目前的情况肯定不适合太讲规矩,二人打算站在角落隐身。
梁元序低头走了进来,坐在虞兰芝对面。
好看的人,连被雨淋湿都狼狈的那么惑人。
昏黄光线下,他额头挂着水珠,水珠并不老实,沿着他白皙的肌肤滚落,唇色看上去比平息更红润。
他喉结缓缓滑了下,手微抬,欲言又止。
虞兰芝会意,忙打开身旁的柜门,取棉帕双手递与他。
“谢谢。”梁元序对她笑了笑,接过帕子擦脸。
“坐。”他对春樱秋蝉讲话,“雨夜难行,恐要颠簸,万一摔了,无人照顾你们娘子。”
二人便看向虞兰芝。
虞兰芝轻轻颔首,“站着的确危险。形势比人强,连我不也坐进来,自己人就不必再讲那些规矩。”
二人这才福一礼道谢,侧身而坐。
梁元序收起棋子,从另一面柜中取出一只和田白玉茶盏,倒上水,轻轻推到她面前,“喝碗热水祛寒。”
她衣衫单薄,微湿,却不敢在他的车上更衣。
同样的,他也不敢换下潮湿的衣衫。
不知哪里的泉水,甜甜的,很好喝。虞兰芝饮了一口,身上和手都暖了。
却忘了唇上才描过胭脂。
梁元序目光落在白玉盏的唇印,看了一会,良久才意识到这个行为唐突了她。
虞兰芝两只小手悄然攥紧了杯盏,攥到骨节发白。
“无妨的,交给下人收拾。”梁元序知道她在想什么。
“给你添麻烦了。”
“……”
梁元序微微垂下眼帘,不再讲话。
天上电闪雷鸣,虞兰芝心惊肉跳,好不容易熬到田庄,雨势不减反增。
一道雷电闪过,照亮了梁元序白玉似的脸庞,眉眼深邃如夜。
下车时,他下意识伸手搀她,又缩了回去。
虞兰芝几番努力还是说不出请他随管事外院留宿的话。
双脚落地,又是一道闪电,闪的她良心不安,才违心地道出一句客套,“要不,你,你们也留下吧,外院还有不少空屋子,张管事一向打扫得干净……”
梁元序一顿,笑道:“好啊。”
虞兰芝:“……”
搜索的提交是按输入法界面上的确定/提交/前进键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