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遍。某种程度上来说,他既然姓李,其实也是那场矿难的受害者。
所以,他比谁都清楚自己说这些话会引起什么样的反应,又会炸出怎样的愤怒。
目的。
竹听眠盯着那道背影,一边缓缓走向李长青,一边垂眼打量他。
李善当然认得竹听眠是谁,毕竟之前泼油漆的时候就打过照面,他此时惊惧到了极致,谁稍微动一下他都能被激得一抖。
竹听眠发现他在因为自己靠近的动作而紧张,但很快又再次稳定心神,重新把矛头指向李长青。
“长青,你也别教训我,我不信你这么多年都没想过去找你的亲生爹妈,没血缘关系,你能真孝顺我大嫂?”
李长青不在乎别人说他是捡来的孩子,但他绝对不会允许有人在老妈面前提起这件事。
他一言不发,人已经往前迈了半步,拳头攥得跟铁一样,堪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。
“二叔,没必要说这种话。”
李善见惹怒不成,干脆直接转头朝陈兰问:“大嫂,你敢说你——”
“李善!”
李长青怒喝一声,陈兰赶紧拉住儿子,“长青!我们报警!”
竹听眠伸手按住李长青另一只手,也站到李长青面前,切断了李善的目光。
并且喊了他一声。
她依然没明白李善的目的,但这个已经不是急需解决的事情,重点是她发现李善正在进行一种条理清晰的挑衅。
李善显然很害怕,故而言辞越来越激烈,好像已到强弩之末,再说几句就会撑不下去。
这样的过激行为,很容易让人想起赌徒。
他在赌是自己先崩溃,还是李长青先动手,并且全部筹码都押了自己要赢。
李善目的明确,而且甘愿承担极高风险。
发疯,红漆,语无伦次,色厉内荏。
钱。
竹听眠在极短的时间之内想到这几个词,重新掀眼看向李善,“我以前看的所有电影里,只有一种情况会被泼红漆。”
“你泼了我的民宿,可我没有欠钱,”竹听眠问他,“你呢,也是看电影学的吗?”
李长青怔怔地听完,立刻看向二叔,“高利贷?”
李善真是不会隐藏心情,闻言,情绪立刻出现裂缝,却还在强忍着说: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。”
说完,他立刻拔高声调去喊李长青,“你就躲在女人后边?”
这场景轮谁来看都不会觉得地上跪坐的人是家里的长辈。
竹听眠也大声问:“李善,你老婆呢?”
这一问,李善的注意力又不得不回到她身上。
“关你什么事。”他说。
“我是猜对了吧?”竹听眠说话时特意盯着李善的眉心位置,一眨不眨。
从心理学上来说,这样由上至下而且抬高位置的凝视会让人感到压迫。
此时配合这句话,再适合不过。
李善的表情已经变得很难看,竹听眠正要继续往下问,院门外头忽而叫骂着冲进来个男人。
“你就仗着李家没人动你是吧?我动你!我今天打死你!”
这男人膀大腰圆,冲进来的阵仗跟个导弹似的,还裹带着年节里特有的冷风,扑了竹听眠一脸硝烟味儿。
来人表情也是怒极,没同在场任何一个人说废话,直接揪住了李善的衣领,拖垃圾一样将他拽出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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