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一天。因先太子陆晔尚未成婚,司礼监一直筹备着他的婚礼,是以一应倒是俱全,不会太过仓促。
阮蓁把未曾有孕一事说了,想要将婚礼推迟,谢卿山依旧不肯松口,但好歹是将婚期定在了一个月后。按照他的说法,早点将她娶回去,心里才踏实。
当时阮蓁还笑他,这婚事都定下了,婚期也只剩一个月,还能有变故不成?
不想却一语成谶。
在两人婚礼前的五日,边关传来急报。
北边的辽国是被楚洵的祖父和父亲打怕了,多年不敢再犯,而今得知老英国公出家,暌违十年后再度南下,这一回来势汹汹,然楚家军其余将领也都彼此不服,如今是外有强敌,内有纷争,战事连连败退,如今已经痛失两城。
原本,早在老英国公出家后,皇上便令时任陕甘节度使的楚家二老爷楚廉前去边关坐镇,毕竟二老爷年轻时也曾在军中历练过,而今也是正二品大员,要品级有品级,要资历有资历,在楚家军中的威望仅次于老英国公。
奈何二老爷出发前突发恶症,一病不起,至今卧病在床,更不必说带兵打仗了,楚廉送回金陵的书信,除了向皇上陈情之余,又举荐自家侄儿楚洵前往边关。他的理由是楚洵乃老英国公的独子,能继承老国公在军中的威望,之前临安城一役,楚洵也算是谋略过人,有乃父风范。
明眼人都看得出,这是楚二老爷用的阳谋,想要推自家侄儿上位,毕竟这一去就是统领整个楚家军,若是得胜归来,不封个大将军都说不过去。
皇上不是傻子,自然也看得出来,若是先前没有闹出赐婚一事,君臣两人没有嫌隙,倒也无妨让他年纪轻轻便封狼居胥,然而如今嘛,自然打算选用他人。
没多久,便有人传出,当初镇南侯麾下于千军万马中斩首敌军主帅的将士,那个带着黄金面具的神勇将士乃是太子。一下子,谢卿山成了呼声最高的人选。
但皇上却犹豫了。
辽兵骁勇,可不是南人能比的,如今楚家军又失了定海神针,这一仗生死难料,他不敢让他去冒险。
但谢卿山却主动找到老皇帝,想要亲自出征。
他野心很大,一则他想要不世的功绩以坐稳储君之位,二则是他想要彻底收服整个楚家军为他所用。
这两点理由,是谢卿山亲自给阮蓁说的,但阮蓁知道,他还有第三个理由,楚家军几十年来忠诚于楚家,是楚洵最大的羽翼,谢卿山这是要剪了他的羽翼,让他再也没有半分同他争她。
道理,阮蓁都明白,可不知为何,阮蓁总觉得不踏实。
楚洵运筹帷幄的手段,她是见识过许多次的,即便是之前皇上想要赐婚平妻,虽然艰难,但他也抗住了,她相信他若是愿意接手楚家军,绝不会是让自家叔父举荐,而是会用更隐蔽、更迂回、更有效的法子。
因着这份顾虑,阮蓁想劝谢卿山不要去,但彼时圣旨已下,阮蓁也只能把担忧放下,祝愿他此行顺利。
婚礼自然是往后推延。
大军开拔后的第四日,是阮蓁母亲的忌日,阮蓁起了个大早,带上玲珑去往开宝寺。
上回来开宝寺,阮蓁还惦记着去观音殿求子,想要巩固自己的地位,这一回却是直奔凌霄殿。
才到一楼,玲珑便被小沙弥带去领祭拜用的香烛纸钱。
阮蓁没有多想,她也是第一回来祭拜,只当是凌霄殿的规矩,跟着另一个小沙弥去了五楼的房间。
小沙弥用锁匙打开门后,做了个阿弥陀佛便离开了。
阮蓁进屋后,才将门一关,稍一转身,却吓了一个激灵。
竟然是楚洵!
依旧是白袍,他素来在场面上喜紫袍,瞧着贵气且具有压迫感。而私底下,他则是喜好白袍,清隽且淡雅。可今日的他,虽是着白袍,却恁地叫人胆寒。
仔细一看,却是他轻减了不少,整个衣袍空落落的,山风一吹竟还猎猎作响,这就罢了,那许久不见的侧颜也凌厉了几许,更不必提他通身拒人以千里之外的冷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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