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住在楚家,又当如何自处?”
这话虽不厚道,但却十分在理,她如今使出断亲这一招,已然是堵住了所有的退路,若是不嫁给楚洵,她想她爹一定会恼羞成怒,将计就计和她断了所有关联。但若是成功嫁给楚洵,一旦她爹成了楚洵的岳丈,自
然也不会闹着断亲,且有受用不尽的好处在,指不定他那八年不曾动过的官位还能往上挪一挪,自然会上赶着奉承她。
嫁与不嫁,孰优孰劣,她自然十分清楚,自然也懂如何选择。
只是,虽然明知不该多嘴,阮蓁还是将心中疑问问了出来,“表哥不与我做真夫妻,可是因为忘不了迟小姐?”
“与她无关。”
“你只说你嫁是不嫁?”
楚洵说话时,面上依旧从容淡然,口吻也很是寻常,然阮蓁却自他眼中捕捉到一抹不易察觉的暗色,心下便也十分了然。
果然是因为迟音钟。
若是因为迟音钟,她倒是放心了,就怕是为了旁的人,旁的事。
毕竟,不管楚洵如何惦记着迟音钟,她终究不过是一个死人,一个死人而已,能翻起多大的风浪来?
虽说不论是迟家,还是楚洵,偶尔还会认为她还活着,毕竟没有寻到尸骨,可人当真还在世,却为何这么多年了,没有一丁半点的消息,不过是活着的人,空有的念想罢了。
且说,即便是假夫妻,那也是三媒六聘过的,除了他们两个人,外人谁也不知,夫妻该一起干的事儿,比方说人前的应酬,丫头面前的亲昵,甚至连一个屋这种事只怕也少不了,否则怎么瞒得过有心人的眼睛?
这么一想,阮蓁便打算先应下,至于其他的且徐徐图之。
于是,经过漫长的考虑后,阮蓁点了头,“我嫁。”
事情说定,楚洵便不再多待,只将昌平留下来,待阮蓁收拾停当行礼,便接她回楚家,而他自己则忙着回衙门。
因天色渐晚,送别楚洵后,阮蓁便吩咐玲珑去唤莲清,赶快收拾行囊离开白雀庵。
她自己则是先行一步回到寮房。
只她才一进屋,打算换一身鲜亮的衣裳回府,才关好门,便察觉道一道黑影打在门板上,也兜头罩在她身上。
阮蓁不动声色地摸向门把,想要开门离开,然而那黑影却更加迫近,隐约还有熟悉的味道。
而就在不久之前,她鼻腔才充斥着这个味道,阮蓁吓得一个激灵,“你还没走?”
谢卿山他单手撑在墙上,将阮蓁困在胸前的方寸之间,笑得是从未有过的邪性,“我若是走了,怎会知道,你竟如此不自重,放着我名正言顺的妻不当,去当别人的假妻?”
阮蓁使出浑身力气推开他,“我就是不自重了,可那又与你何干?”
谢卿山抚平为她弄皱的衣襟,凉凉一笑,嘲讽地道:“我还道为何分明我长相也不差,家世也尚可,对你更是一心一意,你却对我百般推辞,却原来你是另有高枝要攀,阮蓁啊阮蓁,我从前怎么没发现,你是如此贪慕虚荣之人?”
阮蓁微一勾唇,自嘲地笑了笑,“就算你说得都对,但那又如何?我嫁给他,哪怕是做个假妻,也能有一辈子锦衣玉食的日子,从此以后,再没人敢欺负我,世人都因我是他的妻子而高看我一眼,而我阮家的那些亲戚,不管从前如何看不起我,还不是得乖乖地来奉承我?即便将来我同她和离,他也能护我一生平安,保我一世富贵,这些难道还不够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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