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县衙后门, 纪县令正站在一侧, 他面前是家中最后一辆马车, 上面坐着县令夫郎。
县令夫郎眼泪婆娑,呜咽哭泣, 纪县令抬手帮他擦了眼泪, 不顾身边的人, 在他鬓角白发处落下一吻。
温柔道:“我知你舍不得我, 也知你愿意陪着我死, 可是我们都死了, 绍年那孩子怎么办,他还怀着孩子,怎承受得住连失双亲。”
“绍年是我们唯一孩子,从小被宠坏了,你再费费心看顾两年,若不然我也放心不下, 苦了你了。”
县令夫郎唇齿咬出血来, 硬生生压下崩溃哭声, 点点头道:“我都知,我会和绍年好好的,我还要看着绍年肚子里的孩子长大呢!”
纪县令眼中带泪也带了笑:“好。”
余光瞧见王千总, 纪县令侧身擦了擦泪,县令夫郎也擦了擦泪,随后把王千总的孙子牵了出来。
那孩子被一侧的小厮抱下车,飞跑着奔向王千总:“爷爷,我不走。”
王千总拎起他就往屁股上招呼,往日一根手指都舍不得动的孙子,此时那厚实的巴掌打的啪啪作响:“再乱说话我揍死你。”
“昨日我和你说了半日,话可都还记得?”
这孩子叫金宝,金宝哭着抱着他道:“爷爷莫打,金宝记得,日后无亲人护着要听话懂事,有什么吃什么,不能随性子,说话要瞧着旁人脸色,旁人高兴了就多说两句,不高兴了就莫要说了......”
王千总是个糊涂过日子的,大有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架势,昨日却教着金宝怎么谨小慎微的长大。
他怕啊,怕他孙子受尽委屈。
却也知道,没他护着疼着宠着,他孙子定是会受尽委屈。
时辰已经不早,王千总抱着金宝往前走,随后把金宝塞到马车,一掀衣摆直接跪了下来。
“大恩不言谢,来世我王尽忠当牛做马的报答你们。”他把头重重的砸到地上,抬起时已经有了血迹。
纪县令气的踢了他一脚:“你这人...当真是...”
王千总起身嘿嘿一笑:“粗人,也不会说啥好听的话。”
马车离去,直到再也看不到,王千总和纪县令往街上走,问道:“你怎不走?”
纪县令笑道:“纪家不能有弃城而逃的子孙。”
宁安县,朝廷弃了,他弃不得......
许是看淡了生死,他也不嫌王千总愚笨了,多说了句:“我若走了,日后...这就是灭九族的罪。”
上位者是不会错的。
又好奇道:“你为何不走?”
王千总:“我让人快马去封洛府送文函了,问到底有没有援军,要是没有我能不能走,我得等调令,若不然就是擅自离守。”
说是镇北王和安王的军队已在路上,可这两日县城的童谣唱的热闹。
说什么:富贵花,遇寒霜,挪到暖房不再回,农家菜,遇寒霜,卷了叶子枯了根,谁料农家菜也想挪暖房,跑跑跑,跑的快,进去贴着墙角也能活,跑的慢,哎哎哎...蹲在外面哭个鼻涕流。
又是花又是农家菜的,王千总听的头疼,但是这童谣散的满城,原游移不定的人当天就出了城。
纪县令停住脚,瞪着眼瞧他......
他快要被王千总这个憨货气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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