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妇人听不懂这话,却连连点头:“你且放心,我嘴最是严实。”
她从篮子里拿出一包用红纸包着的喜糖,塞到耿母怀里道:“病遇喜,百病消,沾沾喜气,你那娘家兄弟说不定就好了,有些病就是瞧着严重,要不得命。”
这一整包喜糖对于寻常百姓来说价格不便宜,耿母欲推辞,那妇人忙道:“莫客气,我啊,想着你们家我就心中高兴,有知道疼夫郎的男儿,有待儿夫郎如亲子的婆母,你们一家子你好我好的,真真是让人听着就心里暖和。”
她笑着道:“我啊,这辈子没这样的命,没遇到好夫君,也没遇到好婆婆,但是我这眼看着就娶儿夫郎了,我就想着,定要和你一样,也要好好疼我儿夫郎,我儿夫郎也是小时候没娘,以后我就拿他当亲儿子疼着。”
说完把喜糖又按到耿母怀里:“好了好了,快走吧!我还要去布庄扯红布。”
她扣着篮子的手粗糙如树皮,在薄雾里风风火火而去,耿家一家人沉默的往前走,耿母把糖包拆开,一人给了一颗。
味蕾随心,这颗糖吃到口中,苦的人心头难受。
东南大街一切如故,包子,馄饨,面条,羊肉汤......热气升腾在两侧,勾的行人馋虫在肚子里闹着。
“哎,耿家郎君出来如此早?我的包子陷调的极好,可来尝尝?”
“哈哈,王老二,你可真不要脸,你包子再好,也没我家羊肉汤香...”
因是刚摆摊,每个人都忙活着,犹如开了春的嫩芽,生机盎然。
东南大街街头,王千总腰间挎着刀,手里是两个烧饼,瞧见耿耀喊道:“去哪?”
耿耀忙过去,把耿母的说辞又说了一遍,又说请两日假。
王千总好脾气道:“行,这至亲的亲戚你们是得帮着些,假无碍,忙完再回来,军营没什么事。”
耿耀迟疑道:“高田勇他们?”
王千总拍胸脯道:“放心,你的人我护着,我日日去军营,就让他们先跟着我,戴正平找不了茬。”
他咬了口烧饼,道:“还好你们是走路,若不然出城可有的排。”
耿耀不由皱纹:“排什么?”
王千总:“你自己去瞧就知道了,今日出城的马车格外多,奇了怪了。”
宁安县最长的两条街,东南大街和永安大街。
东南大街多平民百姓,小商小贩。
永安大街多文人墨客,富贵商客。
两条街在离城门口一里远的地方交汇。
耿耀站在城门口朝后望去,日头升起洒下金光,东南大街逐渐热闹起来,家家户户推开门,挎着篮子出来买菜。
另有赶着夜路进城的百姓,拎着家里攒的鸡蛋,不顾寒冷下河捉来的河鱼,蹲在街角老实的等着卖主。
永安大街街道比东南大街宽了一倍,两排望不到尽头的马车,前望不到头,后望不到头,耿耀以前都不知道,宁安县竟然有这么多匹马,有这么多马车。
马车移动,马匹发出粗重喘息,耿耀转头看去,板车上用黑布蒙着所拉之物,瞧着马匹移动中吃力程度,上面的东西应有千斤。
耿武不知何时走到了他身边:“我觉得不对。”
他们原想着是耿耀东窗事发,现在这情景,定是有别的内情。
耿耀点点头:“嗯。”
彦遥和纪绍年出来的早些,此刻却还没排到城门口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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