绣荷愤怒地朝她二人走来,狠狠将宁萱儿一把推开,跪在阮妙盈身前,眉心皱成一团。
“表小姐,宁萱儿不过是个粗使丫鬟,凭什么能受到您如此厚待!”
她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从小侍奉到大的小姐,眼眶红了一圈。
明明她才是与阮妙盈一同长大的,可这么多年来,阮妙盈从未提起过要为她寻一个好出路的事,如今却要这样抬举这个小贱蹄子!
凭什么?
她没等到一个答案,只等来了一个响亮的耳光。
“啪!”
绣荷被这一巴掌扇侧了脸,她捂着泛着火辣辣痛的右颊,又是困惑,又是委屈地瞪视着阮妙盈。
阮妙盈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,呵斥道:“蠢货!”
从来有善待下人美名的表小姐,第一次明面上动了怒。
她的嗓音陡然变得森冷,指着门外道:“滚出去,我现在不想看见你。”
绣荷喉咙发出一声呜咽,而后便憋着一口气愤愤然起身,连礼也没行便踏着沉重的步伐往房外走去。
经过宁萱儿时,绣荷还重重地撞了一下她的肩膀。
宁萱儿不懂这主仆二人唱的是哪出,尴尬看向阮妙盈。
却见她又和善一笑,神情恢复了方才的温柔:“我都听说了,她时常刁难你的事。绣荷无容人之量,我以后会好好管教,你不必与她一般见识。”
她垂下眸,又从宁萱儿手上拾起了那枚玉佩:“这玉佩,你便好好收着,就当全了我一个做主子的心意。”
阮妙盈眸光真挚,亲手将那玉佩系在了她的身上,长睫在眼下扫下一块阴影:“记得,一定要天天带着。”
第4章 “怎么这么怕我。”
走出房门时,宁萱儿还停留在刚刚的恍惚情绪中难以自拔。
她垂眸看向自己腰间,玉佩好好地挂在绦带间,其下红穗随着自己走路的步伐而时不时摆动,在她这身用低廉料子制成的衣衫对比下,显得格外突出而瞩目了。
要不还是将玉佩收起来,好好放着吧。
宁萱儿烦忧地想着。
可是一想起临走前阮妙盈对她的嘱咐,宁萱儿蠢蠢欲动想要解下绳子的手又放下了。
若真的取下来了,被表小姐看到拿她是问,可就糟糕了。
宁萱儿陷入百般的深深纠结中,完全没注意到眼前不知何时已站定了一个人。
在余光瞥见那一抹翠色裙角时,宁萱儿才猛地停下脚步,惊讶抬起头。
只见绣荷环抱着双臂,柳眉紧蹙睨着她。
宁萱儿愣住,下意识握紧腰上那枚玉佩,悻悻道:“绣荷姐姐,怎么了?”
“是有什么活要我去干……呀!”
宁萱儿话还未说完,绣荷便扯住她的手腕,而后卯足了劲一把将她的手从玉佩上扒开。
由于两人拉扯动作过于迅猛,那原本系得便不是很牢固的红绳也被连带着扯断。
“啪嗒”一声,玉佩被甩到了地上。
宁萱儿瞪大双眸,声音染上薄怒:“绣荷,你是不是疯了!”
绣荷闻言怔住,而后神情比方才更加勃然:“你说什么?”
“你居然敢这么对我说话?”
绣荷面色涨成赤红,怒极反笑:“怎么,得了小姐赏赐,便想骑到我头上来了?”
宁萱儿觉得她简直不可理喻,毫不退让道:“我从前对你一忍再忍,换来的只是你步步紧逼,和得寸进尺的欺辱。”
“你我同为丫鬟,都是奴才,谁又比谁高贵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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