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其下,唇角的地方还有一块尚未愈合的伤疤,狼狈又旖旎。
赵悲雪站在辒辌车之下,手中紧紧抓着一只雪白的丝绢帕子,那是昨日他珍藏起来的手帕,手帕的一角沾染上已经干涸的污渍。
“昨夜……”赵悲雪沙哑的开口:“是你么?”
咯噔!
梁苒心口狂跳,面色却十足冷静,毕竟他做过十三年的皇帝,可不是初出茅庐的青瓜蛋子,平静的开口:“昨夜?什么事情?寡人不知你在说什么。”
赵悲雪蹙了蹙眉心,他并没有追问,而是说:“你要回大梁宫?我想……跟着你。”
梁苒的唇角化开一丝愉悦的微笑,充满报复性的嫣然。
赵悲雪的身子,寡人已然用过,暂时便不需要了。
收回清冷的视线,梁苒再没有施舍给赵悲雪一点眼神,仿佛没有听到赵悲雪的“哀求”,冷漠的将辒辌车的车帘子放下,淡淡的说:“起驾。”
第7章
下雪了。
和上辈子平治十三年的大雪,一模一样。
鹅毛一般的雪片子扑簌簌从天而降,更像是冻到冰点的泪痕,覆盖这灰沉沉的天际,沧桑又萧条。
咕噜噜——
象征大梁天子尊荣华贵的仙鹤展翅辒辌车,八马良驹拉着车,一点点消失在大雪纷飞的山路上。
赵悲雪站立在空旷的离宫大门口,遥遥的望着那渐去渐远的车队,眼神里的希冀已经全部磨灭,又恢复了一片晦暗。
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野狗。
他慢慢垂下手,手里是那方雪白柔软,却沾染了丝丝污迹的丝绢帕子……
*
从萧山离宫,到上京大梁宫,梁苒的心情一直不错,赵悲雪那一副可怜又晦暗的模样,着实取悦了他,叫梁苒打心窍里生出一股报复的快感。
辒辌车慢慢停下,车外传来苏木的声音:“君上,入宫了。”
除了苏木的嗓音,干冷的空气中隐约夹杂着呜呜的哭声,如丧考妣,悲戚痛苦。
哗啦——梁苒亲自打起车帘子,步下辒辌车。
没有了厚重车帘的遮掩,那哭声更是真切,一声叠着一声的传过来。
“呜呜呜呜——大宗伯,您要给小臣们做主啊!”
“伯爷!伯爷您救救小臣们啊!”
“小臣们一心为伯爷养犬,怎知……怎知竟然遭到了这般的无妄之灾啊!!”
“呜呜呜……伯爷,小臣们可是您的人,这打狗还要看主人呢!”
梁苒放眼望去,朝议大殿门口,聚拢着十来个臣子,果然如同苏木所说,以大宗伯为首,全都是他的亲信,知情的晓得他们是在朝议大殿门前奏本,不知情的,还以为要聚众逼宫呢!
大宗伯身边还跪伏着几个小臣,也便是太监,那几个内监颇为眼熟,梁苒一眼便认了出来,可不是昨儿个才叫苏木抓起来,关进笼子里的犬人么?
犬人便是宫中负责养狗的人,萧山离宫后面有一大片猎场,猎犬是必不可少的,自然少不得养狗的犬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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