的样子完全依照于他们的喜好,所以当年只有到他腰间的小孩,一转眼已经压了他一头,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,当年那个被人踩在泥巴里的孩子都已经成长为独当一面的男人。
柳安木仰起头,盯着柏止看了一会。
葳蕤灯光之下,柏止的瞳孔非常接近于透明,这种透明不是说没有任何颜色,而是像成色上乘的黑水晶,没有任何的杂质,灯火映入其中也会消失无踪。可是这种透明又好像是一汪清澈的深潭,表面上一眼就能看到底,但只有走入其中,才会发现里面其实深不见底,谭下蕴含着大量危机四伏的暗流,一不小心就会被卷入其中。
柳安木收回目光,抬手把垂下去的外衫捞起,一层层包裹住柏止受伤的右手。直到将两条袖子在柏止的手心上打了个结,柳安木突然抬起手,一把抓住柏止胸前的衬衫,迫使男人俯身靠近他。
手心里血迹很快蹭脏了白色衬衫,显得有些刺目。柳安木随手将手上的血迹在柏止的衬衫上擦干,语调前所未有的温和:“你身上多了不少秘密,只要你老实交代,我不会让任何人为难你。”
庭院里有些昏暗的灯光落在柏止的侧脸上,他的脸上依旧挂着温柔的微笑,可那双近乎透明的眼睛里却没有一丝情绪,淡漠地像是一台被设定好程序的机器。
半晌,他微微笑了一下,说:“我不明白您的意思。”
柳安木松开他带血的衬衫,他也没有天真到指望柏止会把所有秘密一下和盘托出,这几千年对他来说只是弹指一挥之间,但对于柏止却是一段无比漫长的岁月,至少如果把当年他和柏止的身份互换一下,他恐怕无法想象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情。
柳安木伸手从裤兜里摸出来一把车钥匙,准备去开车。就在此刻,周围突然传来“呜——”的怪声。
原本歪着头瘫坐在地的王六突然浑身痉挛抽搐,随即猛然抬起头来。他脸上的青筋根根鼓起,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很大,漆黑的眼珠在眼眶里乱转,随即突然停在了右下方。
金漆神龛掉落在地上,龛壁开裂,里面的神像也掉落在地,正面朝上摔在地上。王六死死盯着神像用墨水画上去的眼睛,眼眶充血,紫黑的嘴唇剧烈颤抖着。神像三瓣嘴唇红得仿佛能滴出血来,两侧嘴角裂开的弧度越来越大,几乎要蔓延到耳根。
王六两眼发直,仿佛收到了某种蛊惑,耳边萦绕激昂的乐曲,他的脸上也浮现出幸福的笑容。
伴随着脸上古怪的微笑,他突然伸出手,从唐装的后封线中抽出了一把窄而短的匕首,这把匕首他藏得极好,从表面上看就像是一个装饰,就连柳安木都没看出来王六这衣服里还藏着一把匕首。
匕首出鞘,寒光幽幽。
下一秒,这把匕首便穿透血肉,插进了他的胸口。
随着匕首贯穿王六跳动的心脏,萦绕在在耳畔的乐曲仿佛也被推上了高潮,鲜血打湿了他胸前藏蓝色的唐装,可他却丝毫感觉不到痛苦,黑色的血液从他的嘴角流下,他的脸上依旧挂着那满足、幸福的笑容。
“小小别怕,哥哥有钱了,从今天起哥哥、哥哥一定会保护你……”
他的口腔、牙床上都是黑红的鲜血,一张口便咳出一口血来。王六涣散的双眼看向某一个方向,从他眼神中流露出的幸福是如此的真实,就像是真的看见朝思暮想的亲人站在他的面前。
“靠!”看见这种情况,柳安木低声骂了一句,不由分说拽起柏止,朝着车库的方向跑去。
王六只是一个普通人,放任他这么流血下去,过不了多久他就得下去亲自找老头谢罪。
庭院中,白衣少年那张血管外凸的狰狞面庞也渐渐恢复了原样,他抬起头,有些茫然地看了看落在地上的神龛和木托,又看了看吐血的王六,最终转头看向柳大,像是在等待某种指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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