刘鹏顿时疑窦丛生, 左右看了一眼, 发现不只是王远, 除了高知份子的柏教授以外,解剖室剩下的人几乎无一列外,脸上都浮现出思考的神色。
“什么情况?”刘鹏直觉不对,又看向解剖台旁的柳安木。
不过对方的注意力显然不在他身上,两根黑色的锁链从柳安木的背后展开,阴气化作翻滚丝线缠绕在他的周身。柳安木盯着面前虚弱的灵体,脸上难得浮现出一丝犹豫的神色。这个灵体的力量太过微弱, 一旦被索魂链贯穿,这一魄立刻就会散灭。
影子仰头看着他,因为只有一魄的原因,这个影子时而清晰,时而模糊, 已经有油尽灯枯之象,其实要不了一刻钟,自己就会彻底消散。影子伸手抓住那条漂浮在半空中的锁链,与索魂链接触的手臂很快被灼烧地发出丝丝缕缕的白烟,却依旧固执地不肯放开手。
当影子变得清晰的时候,那张干裂地嘴唇不断的张合,没人知道它到底在说什么,似乎是恳求,又像是在述说无尽的冤屈。痛苦、怨恨还有绝望不断充斥着它的整个灵魂,而它抓住索魂链的那只手臂,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,无论如何也不肯松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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柳安木静静地与它对视:“我明白了。”
影子看着他的眼睛,半晌解脱般地笑了一下。它松开抓住索魂链的手,此刻它的整个右臂已经变得漆黑干裂,稍微一碰就会彻底粉碎。
索魂链在它的面前高高扬起,模糊的影子闭上双眼,紧绷的身体一点点放松了下来。在它的灵体彻底被索魂链贯穿前,它听见那个年轻人的声音不轻不重地从耳边传来:“记住了,下去之后一路往南走,到南山弯刀谷去找柳十七,见了他就说是他那个不成器的徒儿让你来的。”
影子有些恍惚的记着这个名字,眼底忽然中出现一丝清明,好像是想起了什么。它挣扎着抬起破碎的手臂,拼命地张开嘴巴,尖尖的黑色指甲不停戳向自己的喉咙。
柳安木顺着它的动作看过去,就在电光火石之间,他忽然瞧见影子向前仰出的脖子上有一块并不明显的突起,位置在锁骨稍上一点,将喉骨上紧贴的皮肤向外顶出了大概几毫米的距离。
“那是什么?”影子被索魂链贯穿,很快就像是被烧烬的余灰一样化作黑色的碎片,所以柳安木看得也不是很真切。
从影子后仰的剪影中,爬出了不少发着黄光的光带,这些光带慢慢在背后汇集、凝聚,形成了一个不算清晰的身影。
这是一个中年男人的身影,他不停擦着额头上的冷汗,不时环顾着四周,看上去是在害怕着什么。即使男人在擦汗的时候是用的手背,但是柳安木还是注意到,男人的指缝里沾有一些腥红的液体,而且这个男人的眼神很紧张,额头上清晰可见一条条鼓凸起的青筋。
柳安木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,心说杀个人就紧张成这样,看起来不像是邪道修士,倒像是个普通人。
人之所以会害怕,是源于对未知的恐惧。如果让一个新生的婴儿面对一头饥肠辘辘的恶狼,可能他还会咯咯笑出声来,这就是所谓的初生牛犊不怕虎。
一个真正的邪道修士如果想要害人,可以有成百上千种办法,其中不乏有杀人于无形之中的阴邪之法,比如南洋的降术、民间的厌胜术还有南疆的巫蛊之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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