厉害的邪修甚至只需要一缕头发,就能做到隔空下降,手不沾血地置对方于死地。兵不血己刃,自然谈不上害怕。
中年男人的身影只在半空中停留了十几秒,就再一次化作散落的光条消失不见。
柳安木思考了片刻,说:“确实是他杀。”
“既然是他杀,那凶手是如何行凶的?”刘鹏忍不住开口道:“死者家属现在就坐在局里等着要人,哪怕我们现在强行把尸体扣下来,按照规定,我们最多也只能保留尸体二十天。而且家属现在利用舆论给我们施压,尸体能在局里保留的日期只会更短。”
无法确定行凶方式,就无法对案件定性,拖到最后期限恐怕也只能按照自杀处理。只可惜刘鹏的这个问题现在注定等不到回答,王远看向柳安木刚才盯着的方向,面色一点点严肃了起来。
现场找不到第二个人存在的痕迹,如果是他杀,那凶手极有可能是用了一种非常规的手段。
沉吟片刻,王远摇了摇头,说:“我们手里的证据不足,即使现在报送特殊案件组,这个案子恐怕也不会被受理。”
“不太像是邪术害人,凶手很可能只是一个普通人。”柳安木走到尸体身边,用指腹拉开死者的下眼睑。俗话说黑降灰咒红小鬼,如果是下降、下咒或者小鬼害人,在尸体上一定会留下端倪。然而随着死者的下眼睑被拉开,通红的眼眶中虽然充血,但却完全没有使用邪门术法的痕迹。
柳安木又拉开死者的手臂,用食指和中指在尸体的左腋、左肋下三指位以及扶突位各按了几下,手下的触感微微发硬,但都没有明显的硬块,也没有明显的凹坑,这说明死者生前没有被下过巫蛊之术或者被偶丝控制。
既没有降咒小鬼,也没有巫蛊之术,从常理上来讲,这具尸体的死亡与邪修关系就不大。
目光缓慢上移,落在尸体近乎完全折断的咽喉处,柳安木回想起刚才那一幕,灵体的喉咙里明显存在某样东西。而死者留下的一魄灰飞烟灭之前,最后想表达的出的东西一定就藏在尸体的咽喉里!
柳安木没有任何犹豫,用食指和中指按住尸体的喉部,一点点下移。尸体的整个喉咙几乎完全被摔断,就在颈骨断裂开的位置,柳安木果然摸到了一小块硬物。这个东西呈现扁平状,感觉像有点像是一块纪念牌。
两只手指卡住硬物,柳安木头也不抬地朝旁边伸手:“手术刀。”
话音刚落,一把泛着寒光的手术刀就被递了过来。
柳安木低着头,正准备伸手接过,却鬼使神差地用余光瞟了一眼那只拿着手术刀的手。那只手戴着黑色的皮手套,指骨修长,手背上的骨棱隐约从手套上显出,手术刀的边缘倒映出黑色的轮廓,显得更加冷冽。
明明只是再简单不过的一眼,他的瞳孔却瞬间一缩,整个人都像是怔愣在原地。
耳边的嗡鸣声大了不少,眼前的画面飞速倒退,他的瞳孔很快向周围扩散开。漆黑的眼珠里掠过纷繁的色彩,待到白蒙蒙的雾气散去,陌生的画面在眼前纷至沓来,就仿佛水墨组成的画卷缓缓在眼前展开。
古山门高耸,龙鳞瓦砌之上碧色相接,透过森立的牌楼,依稀可见背后隐在云海飘渺中的白墙黛瓦。
面前站立的少年长身玉立,因为年轻稍轻的缘故,素白长衣侧面略显肩线单薄。少年双手端握着一把银色长剑,剑身如同一片竹叶,泛着春寒料峭的凉意,随着一阵山风吹过,少年衣角的长袍被风轻轻带起,边缘的金边如同海浪般摆动。
周围的青石板地面上狼狈地倒着几个青袍弟子,发冠尽散,衣袍尽数被石板上的湿气打湿,湿淋淋地贴在身上。此刻他们正抬起头,愤怒地瞪着牌楼前的白衣少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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