贡院卯时开始放人入场。田守朴来到贡院门前之时,这里已经非常热闹,除了参考的举子,还有送考的家人,以及路边卖吃喝的小摊贩。
不说家在京中那些,都有众多家人相送,便是外地举子,也多是三五成群地同来。田守朴是少有的独自一人,不过他并不在乎这个,只寻了个队伍末端排上去。
排在他前方的几人还凑在一起讨论《旬报》上登的题。自从十二日那期《旬报》一发,似乎许多举子都认准了,这次会试的题必会与那有关联。
田守朴也仔细看过那两份题,但他不是那种背书到最后一刻的类型,而且那两份题在他看来并不难,没有什么好背的。
就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去买碗胡辣汤暖暖身之时,身后排过来的人向他招呼道:“田兄。”
田守朴回身一看,就笑着拱手:“杜兄、宋兄。”
杜阳就排在他身后,宋远之该是来送考的。
两边寒暄几句,杜阳突然靠近田守朴,小声问:“田兄有没有听说,有人在卖那份选拔卷的考官答案?”
田守朴点头道:“有人找我了,但我觉得是骗子,就没买。杜兄应当也没买吧?”
上回他既和李震士说了,后来就没再去寻杜阳。想着杜阳连十几两的报名费都会犹豫,应当不会上这个当。
果然,杜阳就露出放心之色:“我们也觉得是骗子。原想提醒田兄,才发现那日忘了问田兄住在何处。”
田守朴连忙将自己的借宿之处说给他,看杜阳挺放松,笑道:“杜兄这状态好,越放松越容易发挥出平日的水准。”
杜阳也笑道:“我就没想过能考中,只是来体验一下。”
宋远之在旁同样笑着插话:“他真的该来一回。我帮他收拾考篮,才知他好多事不会。还得教他怎么生炉子,以及在那小小一间号房里怎样才能休息好。”
杜阳不好意思地挠挠头。
三人就聊着这些琐事,放松地等到贡院开门。
所有考生都要接受过严密的检查,才得以迈进贡院大门。
田守朴和杜阳的号房不在一处,两人进门就分开各自查找。
此时天还黑着,幸好贡院里四处都燃着火把,相当明亮。还有许多手握长枪的士兵站岗,一进来就能感受到一股肃穆之气。
田守朴拿着号牌,寻到自己的号房,将号牌挂上去。
号房很小,进深不足两步,宽也只有堪堪一步,桌椅全都是横下来的板子,每个房内配有一只蜂窝煤炉子和水壶。
田守朴暗道一声“幸好和庄户们学过”,放下考篮,先点起炉子,用小火温着水。
会试共考三场,每场三日。也就是说,往下他要在这里住上九日,只有每场考完能离开一日休息。
田守朴有去年的经验,此时心态很平稳,先规置一下东西,就趴在桌上盖着薄被补一觉养养精神。
不知睡了多久,他被一阵锣声吵醒,知道是考官们快要来了,连忙从考篮中取出布巾,倒上一点水,擦把脸清醒清醒。
很快,便有小吏大声传话,喊众考生出来拜考官。
田守朴的号房离考官们的座席很近,出来便看到众考官正在入席。
今年光是副主考就增加到六人,房考官加得更多。此时就能见到上方众考官相互寒暄,也是极为热闹。
不过等到开考之后,众考官倒是不会留在此处,会回到房中等着判卷。巡考另有人,以免考官巡场时看到考生的原始卷,有舞弊之嫌。
这时,小吏一声“主考官大司马到”,众考官都停下话,转身恭迎。
田守朴也不由自主地看过去。
就见一名极有气势的青年走过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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