漫长的二十多个小时飞行途中,更是睡了一路,偶尔醒来时整个人也迷迷糊糊,任由他摆布。
所以连目的地都不清楚,懵懵懂懂地就跟着他下了飞机。
毫无疑问,这是种极不正常的身体状况。
宋见风在昨天见到他的时候,就问过他到底怎么了。
可当时的兰又嘉只说是有一点胃痛。
只肯给出一个彼此都心知肚明,仅仅是个潦草借口的答案。
而现在,在共同度过了一天一夜的航程之后,在这片辽阔得仿佛只剩彼此的飘雪旷野上,在嘶鸣着缓步迈过的野生大象面前……
宋见风想,他该再问一次。
该找个合适的机会,语气随意地、神色寻常地再问一次。
就像一个无论对谁都心怀体谅的好人。
美丽又荒芜的非洲冬季,斜阳静静地拉长了两道并肩而行的身影,令投落在原野上的影子变得很近很近,宛如相依。
断断续续的交谈声飘散在寒冷的空气里。
兰又嘉问:“为什么要撑伞?”
宋见风说:“雪融化了会打湿头发,很冷,本来天气就够冷了。”
他哦了一声,又好奇地问:“你从哪儿变出来的伞?”
他则无奈地叹气:“这个问题,你是不是在我把毛衣变出来的时候,就该问的?”
寒冷的空气里便漫开笑声。
笑过之后,穿着毛衣的青年忽然说:“其实我觉得这里不是太冷。”
同伴应声:“嗯,毕竟是非洲。”
他继续说:“比昨天的京珠要温暖一点。”
闻言,同伴顿时面露惊色:“……倒也不能这么比,那好歹是正儿八经能热到四十度的夏天。兰又嘉,你不会发烧了吧?”
在同行男人古怪的脸色里,灿烂的笑声飘得更远了。
“我没有发烧,只是很喜欢这个冬天——快看,大象走远了。”
“可能是去找同伴了,你要悄悄跟着它吗?”
“不要吧?万一它——”
“它的鼻子长在前面,甩不到后面。”
“但是后面有尾巴呀。”
“……”身边人不禁默然,“也是。”
笑声密密浮现,如流光抛却,唤来了黄昏。
眼前是万物荒芜的冬季,赤金夕阳笼罩着黄褐色的辽阔原野。
兰又嘉悄悄跟在大象的身后,鞋面上沁着非洲的雪。
直到在某个瞬间,突兀的眩晕感忽然袭来,差点要仓皇跌倒,幸而身边人及时扶住了他。
“兰又嘉,小心!”那人语气关切,“崴到脚了吗?”
与此同时,那股力道牢牢支撑着他的身体。
克制、有力地握住了他的手臂,让他不至于狼狈坠地。
恍惚间,兰又嘉竟觉得自己仿佛置身于一场梦境。
一场似曾相识,却又不太一样的梦境。
这场梦里没有眼泪,也没有悲伤,只有风雪为伴的旷野,和耳畔温暖的声音。
那个人一直叫他兰又嘉,连名带姓,不够亲近,却令他莫名觉得安心。
于是他抬起脸,循声望去,诚实地回答道:“没有崴到脚,只是忽然有点头晕。”
越来越浓烈的黄昏映亮那张愈发苍白的脸孔。
也将男人的声音浸染得轻缓而鲜明。
他问:“兰又嘉,你生病了吗?”
被唤到名字的人点了点头,纤长的睫羽安静地垂落,看上去乖顺至极。
“那为什么不想去医院?”
“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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