姑母和李长寿不会因她走时留下的那一句话而什么都不会做,她非常清楚。她不知道武节的人何时会到,但应当也快到了。等他们找到这里的时候,她需要瑟瑟为她的消失给出一个理由,中止一切的营救或是任何行动,让所有人都回去。
天王隐瞒了召她来的目的。
同样,出于某种不可言表的原因,她也不愿这世上别的任何和她不相关的人知晓她此行的目的之地。
待她完成这特殊的隐秘约定,她自会回往她的归地。
孟贺利带着一队人马送她往西北而去,从潼关出发,北上过陇州,一行人抵达秦州。
从这里起,便出天王境地,入裴家所控的地界。
然而,越是深入,李霓裳便越有一种感觉,她这一行人的路线,裴家应当是知晓的。
从进入秦州境的第一天起,一路的关卡便形同虚设,畅通无阻。
她的这种感觉,在队伍抵达金城关防的时候,得到了证实。
入金城关后,她便完全进入河西了。
这一夜,一行人宿在关口外因互市而生的一个集镇上,预备明日入关。
天亮之后,就要真正踏入那片她想起来不觉半分陌生,然而实则并不曾去过的地方了。这一夜,从全然陌生的床榻之上醒来,她被一种似梦非梦的虚幻之感所萦绕,思绪起伏,在也无法入眠。
次日她早早起身,出来预备上路,看见在等待她的队伍里,多出来一个人高马大的人。
那人身材本就高大,浑身又裹在一件厚厚的羊皮大氅里,脑袋上也扣了顶大皮帽,整个人看起来愈发雄壮。他站在孟贺利的身旁,正往她这方向张望。
河西地域广大,在人烟聚集的地方之外,是连绵的山峦和无边的旷野,本就难辨方向,若再遇到极端风雪天气,没有向导,极容易迷路。
从这里到他们要去的郡治,路上至少还要七八天。孟贺利昨日已经和她提过一句,明日会多一个向导,故她起初也没多留意,只道是新来的向导,裹紧了身上御寒的斗篷,正要登上马车,那人看见她,却一下兴奋起来,突然朝她冲来,快到近前,不知为何,又硬生生停下步伐,改为恭恭敬敬地行礼,用带着几分拘束的语气说道:“拜见公主。”
李霓裳望向对方那双露在皮帽下的眼睛,依稀觉得以前在哪里看过,然而一时又想不起来。
“是我!”
“我是永安!”
那人见她不动,终于忍不住,一把掀开皮帽,露出帽下的整一张脸,说道。
李霓裳看着面前这个浓眉大脸几乎和成人没两样的大个少年,不禁愣了。
裴家那位老管事裴曾的孙儿永安?
她记忆里的永安,还停留在十三四岁一惊一乍半大小子的模样……
“公主你当真忘记我了?”
永安见她只看自己,还不说话,迟疑地挠了挠脑袋,面露尴尬之色。
一阵短暂的恍惚过后,李霓裳醒神。
中间已过去三四年了。
她不觉流光飞逝,昔日的小子,却褪去稚嫩,已变得比她还要高过一头了。
“是你!”
一阵故旧复来般的喜悦之感掠过心头,她笑了起来,解释:“你变化有些大,我没认出来。”
永安终于松了口气,也嘿嘿一笑:“我都十八啦。公主是一点儿也没变,我方才一眼便认出来了。我早就来了,在此等你等了有些天了——”
他的舌忽然似被牙齿咬住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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