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是小事中的小事,冒顿当即找了最珍贵的布帛,平日自用的笔墨,让人送到徐生的帐篷里去。
他并不好奇大萨满的用意,也禁止所有的匈奴贵族窥探萨满的帐篷,这是不敬上天,不敬神灵。徐生微微一笑,转身就走。
迎着崇敬的目光回到帐篷,徐生走到他平日炼丹的地方,只见角落摆着一个黑漆漆的泥炉,冒着极为不详的味道。
他抽了抽鼻子,嫌弃地踢了脚,紧接着往旁边望去——
一袋袋的胡椒,随意地堆在地上,麻袋都装不下的香料满溢了出来,如瀑布流淌。胡椒价比黄金,可在大萨满的帐篷里,恍若变成了不值钱的玩意。
徐生狠狠打了个喷嚏,愁眉苦脸地想,这么多这么重,该怎么运回长安?
算了,桥到船头自然直,他这么安慰自己。谁叫大汉和西域,还没有开辟出一条官方路径,因为目前匈奴控制了西域大部分地区。
赵壅与他的队伍越是深入,日后,对于大汉在西域的探索就越有利,最好直接走出一条路来,让他们好乘凉。
想到这里,徐生有些美滋滋的,让你说汉话,让你行为举止像极了汉人!既如此,为他的陛下做贡献不是应该的吗?
目前全匈奴的详细地图已经被他骗到了手,等西域的舆图一出,就该是本名士跑路的时候了。
畅想未来的徐生掏出布帛和笔,盘坐在一边,依照记忆画起了大汉天子的画像。
奈何他的炼丹术强,画技却是十分一般,等布帛显出乌黑一团,唯独能看出是个眼歪嘴斜的小少年的时候,徐生满意地放下笔。
他举着画瞻仰半天,珍惜万分地折叠好,贴着胸口放下。
陛下,您可千万别忘了我呀。
伤春悲秋了好一会儿,徐生一骨碌爬了起来,再给神丹加几勺雄黄配朱砂好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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有两样东西从来都是不相融的,一方强硬,必有一方削弱。当它们合而为一,必将所向披靡;当它们分道扬镳,连同整个国家,必将陷入前所未有的分歧——
那就是君权与神权。
如今匈奴奴隶遍地,即便脱离茹毛饮血之状,有意学习汉人的风俗,还远远达不到“君权”的地步,但随着大单于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强壮,对萨满过分的崇拜已隐隐有了苗头。
这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苗头,左贤王稽粥隐约感受到了。
他直觉这对匈奴的未来并不有利,可在老师赵壅身处西域,且父亲不准赵壅归来的情境下,稽粥怎么也想不明白,它不利在何方。
左贤王微微皱眉,听着身边贵族对大萨满的赞美。他自然也是感激、崇拜大萨满的,但这股崇拜,远远达不到他对自身的在意、和让匈奴变得繁盛的大业追求,最让他心惊的是,他觉得父亲变了。
父亲对生死变得极为执着,且注意力完完全全放在了西域,而不是南方!
稽粥决定劝说他的父亲,身为老鹰的化身,身为天之子,死后灵魂也定是要回归天际,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?
何况他们的心腹之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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