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很快,神药被擦了个干净,露出大单于红得发紫的一张脸,还有如腊肠般肿起的脖子。

稽粥欲言又止,终是忍了下来。

萨满神是否擦得太用力了??

.

徐生搓完冒顿的一层皮,云淡风轻地将布帛一扔,示意再来一盆。

方才他想通了,命运皆有定数,有时候不是他想活,就能活下来的。而今自作自受,吃了语言不通的大罪,他却没有丝毫的办法,只能坦然地迎接结局。

如匈奴这般残忍暴虐的敌人,一旦察觉真相,恐怕他会死得很惨。罢了,若祖师爷保佑,就保佑他能魂归故里,陛下召见其余化学家的时候,能偶尔想起他的名字,想起曾经有一个忠心的臣子,不得已客死他乡……

早知道如厕的时候叫十个八个向导围着就好了。

徐生浑身的气质愈发缥缈,手上动作逐渐摆烂。第一天,徐生手指结印,念念有词;第二天,徐生或坐或站,闭目做法;第三天,徐生开始跳大神舞,顺便把宝贝布袋里剩下的唯一一颗糖丸搓成粉,敷衍地塞进冒顿的鼻子。

一边塞一边叹气,多好的饴糖,以后再也吃不到了。

回过头,他用方言郑重开口:“此乃回魂丹。”

第四天,徐生无聊透顶,见冒顿依旧高热不退,偷偷给了他一拳,随即若无其事,开始偷学匈奴的语言。

左贤王稽粥因着一开始的尊敬,没有对他的治病方法发表任何意见。当晚,徐生眼尖地瞥见他被一个说汉话的男子叫了出去,他唰一下竖起了耳朵——

左贤王称那男子为老师。

再回来的时候,左贤王看向他的视线带了一丝打量,恐怕认为他能治好大单于的信心,也不那么坚定了。

徐生啧啧,原来这里还有聪明人。

又过了几天,一个披头散发,神神叨叨的老人闯了进来,见到他极其愤怒,手舞足蹈地指责着什么。徐生大开眼界,听了好半天,才辨认出什么“神药”“不敬”。

他恍然大悟,这是遇到同行了。

这行骗水平连他都比不上!

徐生内心鄙夷,表面淡淡一笑,并不争辩,顿时高下立现。

老人气坏了,在那无能狂怒,不一会儿就被请了出去。

左贤王稽粥缓缓进来,凝视着徐生,右手放在了腰间弯刀上,徐生装作若无无事,日复一日地开始做法。

爱咋咋地,他已经预料到离露馅不远了。

第十五天,徐生照常端坐于冒顿榻前,思索今天该怎么折腾好。

听说右贤王剑指单于之位,领着骑兵终于赶到了龙城。眼见着叔侄之争即将开始,帐外的气氛越发紧张,如此喜事,不唱歌实在可惜!

他清清嗓子,正要唱出第一句,却见冒顿紧闭的双眼动了动,紧接着,吃力地睁开一条缝。

徐生:“?”

冒顿削瘦许多,且隐隐作痛的脸颊动了动,扭过头,朝徐生看来。

他缓缓开口:“萨满神……保佑……”

*

等到使团回归长安,依旧没有徐生的消息,理智的人心知,徐名士恐怕不会回来了。

化学家们集体蒙上了一层阴影,徐生的师父嚎啕大哭,这出门散心,怎么还把命给散没了呢?

阴雨蒙蒙的天气,刘越乘辇来到梁园。他命人做好的衣冠冢,就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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