起初在宫里,沈鸢听见宫人伏地叩首,向陛下请安,还会以为那是谢清鹤。
直至耳边传来谢时渺轻轻的一声“母后”,沈鸢才如梦初醒。
如今高坐在龙椅上的是谢时渺,并非谢清鹤。
“你……”
喉咙哽咽,沈鸢泣不成声。
她看着谢清鹤一步步朝自己走近,颀长身影随着落日洒落在沈鸢脚边。
他似乎清瘦了许多,可那张棱角分明的脸却依旧锋利。
“沈鸢,我……”
话犹未了,一记响亮的巴掌声忽然落下。
园中众人面面相觑,跟在沈鸢身后的管事刹住脚步,差点直直跌落在地。
他颤巍巍跪在地上,不敢抬头去看谢清鹤的脸色。满园落针可闻,静若无人低语。
沈鸢怔怔望着自己涨红的掌心,脸上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。
手心泛着阵阵疼意,沈鸢手指蜷动。
目光所及,谢清鹤又一次朝自己走来。
沈鸢下意识再次扬高手臂。
谢清鹤笑着握住沈鸢的手腕:“……还没解气?”
他往前走了半步,垂首在沈鸢耳边轻语。
“要打也得回房再打。”
“沈鸢,你总得给我留点面子。”
指腹贴着的脉搏跳动,离近了,谢清鹤忽的发觉沈鸢在颤抖。
那双琥珀眼眸染上层层水雾,一滴泪水从沈鸢眼角滚落,正好砸落在谢清鹤手背。
谢清鹤眸色沉了又沉,不由分说揽住沈鸢双肩,他哑声:“你……”
“你来做什么?”
沈鸢泪流满面,推搡着甩开谢清鹤。
双手捏拳砸落在谢清鹤肩上,可不管沈鸢如何用力,谢清鹤都不曾松开她半分。
“你还来做什么?”
沈鸢泣不成声,嗓子哑得说不出话,“你不是死了吗,怎么还、还……”
一滴接着一滴的泪水从沈鸢眼角滑落,染湿了谢清鹤的衣襟。
黑眸微暗,谢清鹤抱着沈鸢入怀,嗓音喑哑:“沈鸢,我总是不想你哭的。”
呜咽声在谢清鹤肩上不绝于耳,谢清鹤的长袍几乎被水雾浸透。
“别哭了。”
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从沈鸢眼角抹过,谢清鹤声音温和。
沈鸢别过脸,避开谢清鹤落在自己脸上的手。
她满目通红:“陛下既然在金陵隐信埋名,想必是有要紧事要办,我就不多叨扰了,告辞。”
话落,也不管谢清鹤说什么,沈鸢拽着圆圆头也不回离开小院。
圆圆早就不是当初年少不知事的小姑娘,自幼也常出入宫廷,自是认出谢清鹤的身份。
圆圆目瞪口呆,时不时回首往后望,双唇张了又张。
“刚刚那是、是……”
余光瞥见沈鸢眼角的水光,圆圆立刻咽下喉咙的余音,亦步亦趋跟着沈鸢回到别院。
沈鸢晚膳只匆匆吃了两口,沈殊还没来得及多问,沈鸢已然回房歇息。
沈殊难以相信,抓着圆圆的手追问。
“你真看清楚了,住在隔壁的是、是……”
沈殊颤抖着说出“先帝”两字。
圆圆揉着红肿的手腕,不满剜了母亲一眼:“自然是真的,母亲若不信,大可去隔壁瞧瞧。”
“那怎么可以?”
沈殊反唇相讥。
她起身往外走了两三步,复再次坐回椅子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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