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不行,小鸢如今还乱着,还是先让她一个人静静。”
满腹愁思落在手中攥紧的丝帕上,沈殊在屋内来回踱步,时不时往外看一眼,口中念念有词。
“不行,我还是得过去瞧瞧,留她一人胡思乱想,指不定会出什么事。”
沈殊一面说,一面往外走。
眼角瞥见身后的圆圆,沈殊忽然立住脚步,命人做了两盒糕点,让圆圆给沈鸢送去。
圆圆提着漆木攒盒往沈鸢的住处走,意外发现沈鸢和谢清鹤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。
她讷讷张了张唇,最后还
是什么话也没说,抬手在门上敲了敲,推门而入。
沈鸢坐在临窗炕上,屋内点着一盏烛火,明亮的火光随风摇曳,无声落在槅扇木窗上。
沈鸢没有回首,还以为是沈殊或是松苓等人。
她嗓子沙哑:“我不想吃,不必……”
圆圆提着攒盒,三步并作两步朝前走:“是我。”
她将攒盒往沈鸢跟前推了一推,“母亲让我送来的,她说你晚膳没怎么吃。”
沈鸢眼中落寞:“是我让姐姐担心了,攒盒放这,你先回去和姐姐说,就说我……”
圆圆挨着沈鸢坐下:“母亲说我若是能在这屋里待上两刻钟,今日的功课就不必做了。”
沈鸢破涕为笑,不好再赶人。
圆圆垂首敛眸:“对不住,都是我不好,若不是我想去捡纸鸢……”
沈鸢抬手捂住她双唇,轻声呵斥:“胡说什么,这事与你有何相干。”
圆圆讪讪:“可是、可是……”
她低下脑袋,“其实红玉和我说过一点。”
圆圆一面说,一面悄悄觑着沈鸢的脸色,见她脸上并未露出不耐烦的神色,圆圆这才大着胆子往下说。
“她说她家的主子身子很不好,刚到金陵的时候常常卧病在榻,连房门也不曾出过。红玉那会只是在院子伺候洒扫的婢女,起初她连她家主子长何样都不知道,过了一两年,才终于见到真人。”
圆圆压低声音,“红玉还说,她当时以为自己见鬼了。那个人一张脸白得几近透明,身子薄如纸,可吓人了。”
红玉知道的其实不多,只知道谢清鹤病得很重,可谢清鹤得的是什么病,又请过什么郎中,她却一概不知。
沈鸢双眉不知不觉拢起,直至圆圆离开,紧皱的眉宇始终不曾舒展。
听圆圆说,谢清鹤病得很厉害,红玉有时路过谢清鹤的屋子,总是能闻到从屋内飘出来的药味。
沈鸢辗转反侧,不得入眠。
眼前总会晃过白日见到的谢清鹤,他似乎瘦了许多,那双深黑眼眸……
帐幔后忽然晃过一道人影,沈鸢瞳孔骤紧,手指猛地摸向自己枕下藏着的金簪子。
“沈鸢,是我。”
低低的一声落在沈鸢耳边,谢清鹤灼热的指腹贴在沈鸢手腕,沈鸢整个人如释重负,她缓缓呼出一口气,紧绷的肩颈逐渐舒展。
沈鸢一手撑在枕边,皱眉望向身前的黑影。
“你怎么来了?”
四目相对,沈鸢清楚看见了谢清鹤眼中的乌沉晦暗。
那双沉沉黑眸一瞬不瞬望着沈鸢,似是藏着千言万语。
到嘴的质问忽然化为无声,沈鸢转首,背对着谢清鹤躺下。
“夜深了,陛下还是早些回去,省得让人瞧见了……”
“对不起。”
沈鸢一句话还没说完,猝不及防听见谢清鹤这一声,身影忽的僵住。
她强撑着道:“陛下是天子,天子怎会有错……”
沈鸢声音渐渐染上哭腔。
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,谢清鹤声音很轻:“我不该骗你,当初山崩……”
沈鸢猛地从榻上坐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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