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三两两的小姑娘结伴同行,提裙往园子飞奔而去,笑声如涟漪在园子蔓延而开。
“怎么关顾着玩闹呢,先生可是布置功课了!”
“区区作诗有什么难的,汴京难得见这样的大雪,我可要好好玩上一通。”
“还是学堂后,以前我最厌烦下雪天了,这样冷的天,我还得打水洗衣服,手指都快冻没了也没人管,哪像如今吃得好穿得也好。”
“可不是,屋里还有炭火呢,我第一次过这样暖的冬日。”
“放心,以后娘娘都是这样。今儿是除夕,厨房今日定是吃汤圆,我想吃芝麻的,你们想吃什么?”
姑娘们的笑声渐行渐远。
沈鸢眺望着结伴而去的学生们,嘴角不知不觉染上几分笑。
她笑着转向沈殊,“从前我觉得汴京哪哪都不好,若不是你和渺渺在,我定不会留在此地。”
可如今,她不再如以前那样想了。
医馆的老人家会在慈济堂等大半天,只为亲自向沈鸢道谢,还有学堂的学生。
沈殊反手握住沈鸢双手,轻声呢喃:“你做得够多了,若不是你,这些孩子未必有今日的安稳日子。”
沈鸢指尖泛着凉意,沈殊自然而然将手中的暖手炉递给沈鸢,小声埋怨。
“都这么大的人了,怎么还是一点也不会照顾自己,这雪眼看越下越大了,你快回竹坊,省得等会在路上耽搁了。”
竹坊一如既往,楼下的秋千还在,上面覆着一层薄薄的白雪。
松苓亦步亦趋跟在沈鸢身后,满脸堆笑。
“陛下以前同圆圆不对付,我还想着大姑娘搬走后,再将这秋千拆了,哪曾想陛下竟然不乐意。”
沈鸢跟着扬唇:“渺渺的性子就这样,对身边都是嘴硬心软。”
松苓点头:“可不是。今早陛下才和娘娘拌嘴,这不……”
松苓示意沈鸢往楼上望。
半掩的支摘窗忽的关上,窗子后的一道人影一闪而过。
沈鸢扬眉:“今夜不是有宫宴吗,渺渺怎么还过来了?”
百岁躬身上前向沈鸢行礼。
他如今脱去奴籍,又被户部尚书收作义子,眼下还在国子监念书。
起初还有人对百岁指指点点,后来发觉谢时渺的暴戾狠心不比谢清鹤少,朝中上下渐渐没人敢对百岁说三道四。
人人都奉他为座上宾,想借他攀上谢时渺。
百岁规规矩矩朝沈鸢行了一礼:“见过娘娘。”
他脸上的稚气褪去,一张脸逐渐有了少年人的锋芒。
沈鸢目光越过百岁,落在他身后的谢时渺脸上。
谢时渺面无表情:“我才过来,母后就要赶我走吗?”
沈鸢提裙拾级而上,伸出手在谢时渺额头上点了一点。
“……还生气呢?”
谢时渺高高仰着头,连一眼都不肯舍得施舍给沈鸢。
忽觉自己掌心一沉,谢时渺眼睛缀上亮光:“……香囊?母后何时做的,我怎么不知道?”
沈鸢唇角噙着一点笑:“先前不是答应过你,四时都会给你做新的香囊吗?”
谢时渺抿唇:“我还以为母后忘记了。”
她在外人眼中杀伐决断,杀人不眨眼,独独在沈鸢眼前还留有几分孩子气的童真。
谢时渺小心翼翼拽着沈鸢的衣袂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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