玉竹笑道:“娘娘难道还不知道我们少夫人,从来只有她让别人吃亏,何时轮到她吃亏了?”
沈鸢点头莞尔:“这倒也是。”
她又命人好生跟上沈殊,自己先去南书房接谢时渺。
谢时渺小小一个人影坐在紫檀书案后,烛光照在她疲倦眉眼上,明明困得睁不开眼皮,却还是强撑着精神,口中念念有词。
沈鸢朝百岁做了个噤声的动作,本想着悄悄抱谢时渺回寝殿。
岂料她刚一动作,谢时渺立刻惊醒。
她迷迷糊糊睁开眼:“……母亲?”
沈鸢心疼抱住谢时渺:“母亲带你回寝殿好不好,翘你这两日都瘦了。”
谢时渺趴在沈鸢怀里,呜咽着摇头:“我、我好好念书,母亲不要、不要丢下我。”
沈鸢柔声哄道:“乱说什么,母亲什么时候想要丢下你。”
谢时渺低声呢喃:“若我再强一点,父皇就不会下那样一道旨意,我、我不想母亲因为我,一辈子都只能躲在棠梨宫。”
沈鸢抹去谢时渺眼角的泪水:“这本来就不是你的错,你才多大,已经很厉害了。”
谢时渺哼哼唧唧,瓮声瓮气:“真的吗?”
沈鸢笑道:“自然,渺渺本来就很强,母亲如你这般大的时候,什么也不会。”
她那会跟着沈殊一起,终日只知玩乐,汴京哪里有好吃好玩的,沈鸢都知道。
谢时渺凝眉不悦:“怎么我就没有姐姐对我这么好,母亲,我也想要姐姐。”
一句话,惹得沈鸢和松苓都哑然失笑。
沈鸢轻语:“待你父皇醒了,你想去哪里玩想吃什么母亲都陪你。”
“真的?”
谢时渺双目熠熠。
想起如今卧病在榻的谢清鹤,满脸笑意瞬间消失殆尽。
“父皇他、他真的会醒来吗?”
起初谢时渺日日往养心殿跑,天一亮就打探养心殿的消息。
可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,谢时渺这样天不怕地不怕的人,竟然也会心生怯意,害怕从宫人口中听到不好的消息。
“会醒来的,放心罢。”
沈鸢不知第几次安慰谢时渺,待哄着谢时渺睡下,沈鸢起身往外走。
一面走一面吩咐:“明儿起看着点殿下,莫让她念书念到深夜。”
百岁踟蹰不定:“可是殿下她……”
“她若是不肯,你就说是我说的话。”
谢时渺刚睡下,沈鸢声音压得很低。
“她身子骨本就不好,可不能再犯病。养心殿那边若有什么消息,也都……也都先瞒着。”
百岁绷着一张脸,不咸不淡道:“是。”
寝殿又一次回归平静。
百岁目送沈鸢离开。
步辇逐渐消失朦胧雨幕中,宫人手执珐琅戳灯,在园中走动。
昏黄光影如萤火虫在园中飘动,帐幔中的谢时渺忽然睁开双眼,她一只手抓着帐幔,声音极轻。
“母亲走了吗?”
谢时渺眼中半点困意也不见。
百岁取来青缎迎枕靠在谢时渺背后:“殿下要吃什么,我让他们送来。”
谢时渺低头,思忖良久才道:“枇杷香露,我想吃母亲给我做的枇杷香露。”
百岁怔了一瞬,躬身道:“好。”
寝殿只点着一盏烛火,暗黄光影叠在湘妃竹帘上,谢时渺望着黑漆彭牙四方桌上的白釉莲瓣烛台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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