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渺渺还小,且女帝执政本就闻所未闻,朝臣若是知晓,定不会善罢甘休,兴许还会疑心是我假传圣旨。”
沈鸢声音很轻,“比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,还不如先下手为强。”
面面俱到,未雨绸缪。
这样的做事风格,才是谢清鹤。
日光满地,廊下檐铃随风摇曳。
谢时渺立在台阶上,迟迟不肯离去。
松苓蹲在一旁,好声好气劝说。
沈鸢眸色冷静,光影勾勒出沈鸢缥缈的一点轮廓。
在这一刻,崔武竟生出几点错觉。
他在沈鸢身上看见了谢清鹤的影子。
良久,他喉咙溢出沙哑的一声:“娘娘英明。”
沈鸢笑着转首,不知该喜该悲。
崔武拱手跪在地上,垂首敛眸。
“殿下如今还小,若娘娘不想离开,也可继续留在棠梨宫。娘娘放心,棠梨宫内外的宫人都是陛下精挑细选,断不会乱嚼舌根,也不会对外人道一个字。”
沈鸢挽唇:“还真是深思熟虑,什么都想到了。”
崔武狐疑:“那娘娘是……”
“渺渺还小,我自然不放心她一人留在宫中。”
崔武无声松口气,紧绷的肩膀也逐渐舒展,如释重负。
沈鸢抬眸,目光穿过帐幔,落在榻上的谢清鹤脸上,她唇角溢出一声冷笑:“装模作样。”
……
那日在茶楼后院点火的男子在牢狱中咬舌自尽。
听见消息时,沈鸢正在棠梨宫陪沈殊说话。
沈殊大惊失色:“……死、死了?”
沈鸢扶着沈殊坐下:“姐姐,你急什么,快坐下。”
沈殊恨铁不成钢,抬手戳着沈鸢的额头:“我能不急吗,那日听说茶楼后院起火,吓得我差点从戏楼上摔下。”
沈殊双眉紧皱,百思不得其解:“好好的,怎么突然就死了?我听说,这人狡猾得很,崔大人狡兔三窟,好容易才抓住的。”
沈鸢笑着抬眸:“这些事姐姐又是从哪里听来的?”
“还能是谁?”
沈殊翻了翻白眼,气不打一处。
沈鸢露出愿闻其详的表情,明知故问:“是……元家?”
沈殊无奈叹气。
四下无外人,沈殊手执织金美人象牙柄宫扇,挡在唇上。
元老爷先前还有一门婚配,原配故去后,那孩子被外祖父带走。
前些日子外祖父故去,那人又回到元家。
沈殊莫名其妙多了一位兄长。
沈鸢眉心紧蹙:“听着不像是个好相处的。”
沈殊连连点头:“何止。”
她每次见到那人,总觉得似曾相识,偏偏沈殊怎么也想不出自己在何处见过。
沈鸢为沈殊悬心:“他如今也同你们住在一处?”
沈殊点头。
其实那人住的院落同沈殊相隔甚远,只是不知是不是冤家路窄,沈殊总会在府中碰上那人。
依他们之间的关系,见面也只是行礼问一声好。
沈殊面缀难色:“只是有时能从那人口中听到些朝堂之事,所以会多说两句。”
沈鸢在宫中的事,沈殊也多是从那人口中得知。
沈鸢沉吟片刻:“我从前并未听过元家还有这样一个人物,也不知是敌是友。”
她反握住沈殊,“日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想知道,只管打发人来问我,不必从他口中打听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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