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白露泣不成声,袖子往上卷起,伤痕遍布。
“姓夏的对我们非打即骂,我受不住,冒死逃了出来。”
在山里时险些被追来的人发现,白露一惊,失足滚落山谷,不小心踩到捕兽夹。
她拖着血肉模糊的双脚,九死一生走出山林,后来又在巷子遇见了沈鸢。
白露朝沈鸢伏地叩首:“姑娘的大恩大德,白露没齿难忘。”
她刚醒,身子本就不济,才说了两句话,又忍不住咳嗽。
沈鸢于心不忍:“快别说话了,我先扶你回榻上歇息,这两日你先在这里好好歇息。”
刘夫人也跟着道:“你安心在这里养病,你放心,那些人找不到这里来。”
说话间,忽然有敲门声响起。
白露和沈鸢不约而同仰起脸,双眼满是错愕震惊。
沈鸢忐忑不安,挽着白露往后躲去。
敲门声不绝于耳,在黑夜中显得格外突兀尖锐。
木门摇摇晃晃,彻底敲碎了夜色的平静。
萤儿咂巴咂巴嘴,从长凳上跳下,自告奋勇:“我去,木门上有道缝隙,可以看见人。”
她哒哒哒迈着小短腿穿过庭院,大半张脸都贴在门上。
沈鸢一颗心提到嗓子眼,双眼一瞬不瞬盯着萤儿的背影。
按在八仙桌上的手指轻轻颤动。
萤儿踮起脚,拿脑袋顶开门闩。
刘夫人惊呼出声:“萤儿——”
木门哗啦一声推开,老妇人焦急不安的面容从门外传来。
萤儿笑着道:“是阿婆,是阿婆来了!”
老妇人手中还提着两条鲭鱼,一双浑浊不堪的眼珠子来回转动。
低头瞥见地上的萤儿,老妇人一张脸笑出皱纹:“萤儿,你爹和姑姑呢?”
刘夫人忙迎上去
。
木门掩上,挡住了屋内漏出的光影。
老妇人坐在花厅的圈椅上:“我不放心,就想着过来看看,你和郑郎中……都没事罢?”
刘夫人粲然一笑:“误会罢了,没有什么大事。白日你走得匆忙,药包忘了带走,我去给你拿来。”
刘夫人一面找药,一面不动声色道。
“那几位大人可还在客栈?”
老妇人摇摇头:“走了,都走了。我回去后问了我家那不成器的,他说自己那日喝醉了,也不知道说了什么。”
沈鸢目光灼灼盯着老妇人,闻得谢清鹤早就出城,沈鸢手心攥紧的丝帕终于松开。
长松一口气。
屋内烛光无声摇晃,点点烛火曳动在窗前。
沈鸢昨儿守了白露一夜,刘夫人不肯她再费神,挥挥手将她赶回房,又做主留下萤儿。
“这屋子大,且白露姑娘如今也醒了,不用时时盯着。你好生歇息罢,可不能累坏了身子。”
好说歹说,终于将沈鸢劝回房。
更深露重,云影横窗。
青苔掩路,门前的石缝中长满细小的杂草野花。
榻前垂着轻盈的帐幔,屋内并未掌灯。
一人无声推开木门,往沈鸢床榻走去。
谢清鹤修长身影映在地上,他缓步入屋,如入无人之地。
挽起帐幔的手指还裹着细白的纱布,谢清鹤那双眼睛从容平和,视线一点点从沈鸢脸上掠过。
他唇角噙几分似有若无的笑意。
“抓到你了。”
谢清鹤垂手,带着薄茧的指腹无声从沈鸢脸上拂过。
帐幔模模糊糊的影子落在谢清鹤脸上,纹路不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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