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南闯北的,他哪里喝得过人家。别人问什么他就说什么,跟个傻大个似的。”
刘夫人一面理着账本,一面和老妇人闲聊:“什么商人,来做什么的?”
“听说是收药的。”
老妇人年岁虽大,可心里跟明镜一样,由不得旁人半点糊弄。
“也就那小子傻,几杯酒下肚,就忘了自己几斤几两。要我说,那些人是从汴京来的,一看就和我们不一样。”
刘夫人心口一沉,顾不上手中的账本,疾步行至老妇人身前。
“……真是汴京来的,来了多少人,长什么样?”
老妇人皱眉沉吟:“有一个长得不错,年岁瞧着和郑郎中一样,但比郑郎中高了一点,模样瞧着极好,生得也俊。”
刘夫人惶恐不安:“往年收药都是立秋,他们可有说怎么拖到此刻才来?”
老妇人摇摇头:“这我倒是不知,没听我家里那个不争气的说过,他们是汴京来的,你和郑郎中也一直住在汴京,不会是旧识罢?”
老妇人细细思忖,“我听店里的伙计说,他们问了这镇上不少事,还有你们家老刘。”
刘夫人暗道不好,她忙忙撇开老妇人的手,慌不择路往后院走去。
一记喧嚣在养安堂前响起。
崔武一行人乌泱泱出现在养安堂,他身后还跟着一个点头哈腰的县令。
“朝廷办事,闲杂人等请速速撤离。”
刘夫人瞳孔骤缩:“崔、崔大人?”
刘掌柜被带走时,刘夫人曾见过崔武一面,她手足无措。
强撑着咽下满腔的恐惧不安:“崔大人这是想做什么,这屋子都是老幼妇孺,难不成崔大人还想动强不成?”
平州的百姓都记着郑家的好处,纷纷站起来为刘夫人助威:“郑郎中年年舍药救人,怎么可能是坏人,你们别是弄错了。”
“就是就是,若不是郑家姐弟俩,我老娘定挨不过今日。莫非官府办事,连黑白是非也不分吗?”
刘夫人本想趁乱往后走,一道银白光影忽然出现在她脖颈,唬得屋中众人都没了声。
崔武冷声:“刘夫人,崔某不想伤及无辜。”
老妇人气得身子都在发抖:“你你你,你今日就从我家的客栈滚出去!我们家客栈可容不得那些黑了心肝的人。”
刘夫人无力回天,低声劝慰街坊邻里离开。
转眼养安堂只剩他们姐弟俩人。
刘夫人横眉立目:“崔大人究竟是想如何?”
崔武淡淡扫了刘夫人一眼:“刘掌柜做过什么,夫人心中应当清楚。”
县令哪里见过这样的阵仗,恨不得当众跪在地上给崔武磕两个响头。
他活了大半辈子,哪里见过汴京的大官,更何况还是天子眼前的红人。
怕郑家姐弟说错话连累自己,县令忙扯着郑郎中的袖子。
“崔大人只是过来办事的,他说是来找人。若你们心中没鬼,又怎会怕他们?听我一句劝,别强来,各让一步不就好了。”
正说着话,忽见门外一辆马车姗姗来迟。
满堂悄然无声。
一人挽起墨绿毡帘,余晖落在那双指骨匀称的手上,谢清鹤一身蓝缎紫貂皮镶边斗篷,踩着日光缓缓步入养安堂。
众人屏气凝神。
县令双膝一软,直直跪落在地,朝谢清鹤俯地叩首。
刘夫人双眼圆睁,难以置信。
她虽不曾见过谢清鹤,可天底下能让崔武这样毕恭毕敬的,除了谢清鹤,再无旁人。
刘夫人膝盖一软,差点趔趄跌坐在地,她一手扶着心口,强装镇定。
“敢问陛下,民妇做错何事,既是要搜家,那也该有个章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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