崔武面无表情转过身。
刘掌柜吓得一个激灵:“……崔、崔大人?”
他躬身陪着笑,一双手在身上擦了又擦,可手上的鱼腥味还在。
他声音磕磕绊绊:“崔大人,我没犯什么事罢,上回那事不都说清楚了吗,你怎么又……又来了。”
崔武目光越过刘掌柜,落在身后的墨绿马车上,声音没有起伏。
“有位贵人想见你。”
崔武是御前红人,能被他称作贵人的,天底下除了那位,再无旁人。
刘掌柜战战兢兢,瑟缩着肩膀跟在崔武身后,隔着马车结结实实给谢清鹤行了大礼。
“草民见过陛下。”
四下无风,树影投落在脚边,只剩浅浅的黑影。
刘掌柜伏跪在地,未见天颜,先知天怒。
他身子抖了又抖,正想着偷偷抬眼。
蓦地,一记冰冷的嗓音从马车中传出。
“你同苏家,是何关系?”
刘掌柜诚惶诚恐:“去岁故去的苏公子,是草民原来的少东家。”
谢清鹤漫不经心:“你见过苏少夫人?”
刘掌柜打了个寒颤:“见、见过一回。苏少夫人……”
他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,语无伦次,“沈贵人那会还会嫁入苏府,曾经在草民这里定过一枚书签。”
谢清鹤皱眉:“……书签?”
刘掌柜如实相告,还特地回书坊找来账本,由崔武转交给谢清鹤。
账本上明明白白写着沈鸢定制书签的款式和颜色。
谢清鹤眼眸沉沉。
……马踏飞燕。
指骨在膝上敲了又敲,当初在天香寺山脚下,苏亦瑾送给沈鸢的,也是马踏飞燕的金书签。
谢清鹤薄唇勾起:“只是让你做了书签?”
刘掌柜目光闪躲。
崔武冷斥:“看什么,老实点。”
刘掌柜不敢再瞒,跪地求饶:“沈贵人那会还托草民为她找船。”
那是沈鸢嫁入苏府前夕,若那夜她不曾在渡口找到沈鸢,只怕沈鸢早就坐船离开汴京。
谢清鹤黑眸讳莫如深,沉吟不语。
刘掌柜声泪俱下:“就、就只有那次,后来我就没再见过沈贵人,求陛下明鉴。”
他哐哐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。
谢清鹤淡声:“端午那夜,有人见过你下水。” W?a?n?g?阯?f?a?布?Y?e?i??????????n????????????c???m
刘掌柜窘迫:“我、我本来想假装失足掉入江中,想博我家那位的可怜,这事我以前也干过,只不过这回被、被看穿了。”
桩桩件件,都对得上。
回宫路上,崔武隔着车窗回禀。
“刘夫人立秋都会陪弟弟回老家采药,如今她还在老家,想来还得一两个月才会回来。”
“采药?她弟弟是郎中?”
“是,她和弟弟感情甚好,两家常有往来。”
稍顿,崔武又补上一句,“端午后,刘夫人的弟弟也常带着幺女来书坊,”
一点也不避嫌。
那会金吾卫还在陵江上四处搜人,若刘家真敢收留沈鸢,还明目张胆请郎中过来医治,那可真是狗胆包天。
崔武不信有人会不顾妻子家人的性命,平白无故收留一个非亲非故的人,故而只传了刘掌柜去问话,并未往下查。
他抬头盯着车帘:“陛下是觉得,刘掌柜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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