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水,水。”
沈鸢双唇张了张,她嗓子一点声音也发不出。
谢清鹤偏了偏脑袋,黑眸慢悠悠在沈鸢脸上掠过。
沈鸢无力再往前,一只手抓住谢清鹤的长袍。
说是抓,其实沈鸢一点力气也没有。
谢清鹤那角长袍甚至连一点褶皱也没有。
好像只要他随意抬抬脚,就能轻松将沈鸢甩开。
漆黑眸子低敛,谢清鹤手指在沈鸢脸上轻柔抚过。
那里干干净净,一点泪水也没有。
“你知道我想问什么。”
谢清鹤温声,唇角扬起一点笑。
半是胁迫半是利诱。
“沈鸢,不要让我失望。”
三日两夜,沈鸢孤身在这个空荡荡的屋子待了将近三十五个时辰,滴水未沾。
嗓子哑得冒烟,沈鸢身子虚弱无力,甚至连睁眼对她而言都是无比困难的事。
像是牙牙学语,沈鸢一字一字。
终于说出了谢清鹤想听的那一句话。
“我……错了。”
她不该忤逆谢清鹤,不该同他作对。
谢清鹤静静望着地上的沈鸢,那双灰蒙蒙的眼睛无神空洞。
“什么错了,错在当初救了我?”
沈鸢轻轻摇头,她其实什么力气也使不上,只是左右晃动了下脑袋。
沈鸢又一次开口。
“我错了。”
光影西斜,淌落在沈鸢身上的光影一点点退开。
她终于喝到了三日来的第一口水,也终于从那间漆黑昏暗的屋子离开。
第44章 故技重施
秋霖脉脉,清寒透幕。
汴京的秋总是多变的,今早还是艳阳天,这会又开始下起朦胧细雨。
养心殿灯火通明,亮如白昼。
一众宫人提着羊角宫灯,垂手侍立在廊檐下。
寝殿杳无声息,静悄无人低语。
嵌贝流光阁帘后,景泰蓝三足象鼻香炉吞云吐雾,香炉上嵌着三颗硕大莹润的红宝石,宝石映着满室的烛光,熠熠生辉。
沈鸢双手环膝,躲在角落。
满头青丝披落在肩上,许是知道自己回到汴京,所处的不再是明宜生前住过的房子,沈鸢没再害怕青丝,任由长发垂落。
“又下雨了。”
沈鸢小声嘀咕,一双眼皮颤巍巍抬起,无力又沮丧往窗外瞥了一眼。
隔着窗子,依稀瞧见廊庑下坐更守夜的宫人。
宫人轻手轻脚,半点动静也没有。
可沈鸢还是觉得好吵。
雨声吵闹,熙熙攘攘。
雨水从廊下飘落,偶有雨丝飘落在丹墀上,汇成小小的一滩水。
廊下悬着一盏象牙雕云鹤纹海棠式灯笼,灯笼随风摇曳,光影溅落在水上,似也荡起层层涟漪。
沈鸢盯着那点烛光,恍惚记起自己当初被关的那三日,那时晃动在门前的影子也如此刻一样。
“我错了,我错了……”
沈鸢踉跄着朝后退去,酸枝木镂雕镶理石八角几上的联珠瓶哐当一声摔落在地,碎片四分五裂。
宫人焦躁不安,匆忙推门入屋:“沈姑娘!”
十来个人影晃晃荡荡,映着满地都是摇曳人影。
沈鸢瞳孔骤紧,尖叫一声,抱着双耳蹲在碎瓷片中央。
“我错了,我错了。”
她一遍又一遍重复,瓷片散落在沈鸢脚边。
宫人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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