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胆战,有大胆者想要上前扶起沈鸢,不想却引来她更剧烈的反应。
宫人唬了一跳,连连朝后退去,好言相劝。
“沈姑娘,地上有碎瓷片,仔细扎到脚。”
沈鸢恍若未觉,抱头不语。
谢清鹤入殿时,沈鸢还蹲在瓷片堆上。
殿
中的松檀香袅袅,如烟似雾。
沈鸢穿着一身秋香色绣金织金锦锦裙,蓬松乌发如云堆,回京一个多月有余,沈鸢脸上还是半点肉也不长。
身影单薄纤细,如垂金杨柳,不堪一折。
那张脸不过巴掌大小,衬得一双杏眸越发如明珠圆润。
可惜却一点亮光也无。
宫人惊慌失措,乌泱泱跪了满地。
“陛下,沈姑娘自个摔了花瓶,奴婢怎么劝她都不肯起身,也听不到奴婢的话。”
谢清鹤脸色阴沉,烛光曳动在他的长袍,如点点星光。
他抬袖。
宫人福身,识趣退下。
地上的影影绰绰少了大半,只剩谢清鹤一人的身影。 w?a?n?g?阯?f?a?B?u?y?e?ⅰ????????ě?n??????2?5?.????o?м
他眉心稍拢。
“沈鸢。”
喑哑低沉的嗓音落下,原本还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沈鸢忽的一颤。
她听不见宫人的声音,不知他们在同自己说什么,唯独谢清鹤说话时,沈鸢才有反应。
一双如水眸子轻轻抬起,沈鸢怔怔扬首,目光顺着谢清鹤身上明黄色的长袍往上。
昏黄的烛火横亘在两人中间,谢清鹤冷笑两声,他一步步朝沈鸢走近。
俯身垂首,松垮的广袖垂在沈鸢眼前,几乎将落在沈鸢脸上的烛光都挡住了。
“……故意的?”
骨节匀称的手指捏起沈鸢的下颌,谢清鹤冷若冰霜。
落在掌心的半张脸止不住颤栗,沈鸢瑟瑟发抖,她轻声呢喃。
“我错了我错了……”
“你当然错了。”
谢清鹤冷声,不由自主拖着沈鸢起身,余光瞥见地上散落的青瓷碎片,谢清鹤面色阴沉得吓人。
打横抱起,谢清鹤抱着沈鸢跨过满地的狼藉。
怀里的沈鸢还在发抖,一遍又一遍小声重复:“我错了,错了。”
“闭嘴——”
谢清鹤耐心尽失,推着沈鸢上了贵妃榻。
沈鸢抱住双膝,即便在榻上,她也想要缩在角落。
“沈鸢,出来。”
谢清鹤嗓音冰冷,半点余地也不留。
沈鸢缓慢仰首,慢吞吞朝外挪了一挪。
谢清鹤等不及,冷着脸扯着沈鸢往外拖。
沈鸢叠声告罪:“我错了我错了。”
谢清鹤一手握住沈鸢的脚腕,罗袜解开,沈鸢脚上沾染着斑驳血迹。
还有一点碎瓷片。
谢清鹤脸色难看:“来人。”
宫人小心翼翼上前,大漆捧盒中装着各类伤药,而后又眼观鼻鼻观心退下。
明黄帐幔垂落在贵妃榻一侧,谢清鹤一手攥着沈鸢的脚腕,一手拿银针挑出沈鸢脚上的碎瓷片。
瓷片只有半颗米粒大小,尖锐细长。
沈鸢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,脸上没有多余的神色,好像受伤的不是自己的脚。
碎片取出,谢清鹤往伤口上撒了止血的药粉。
甫一抬眸,却见沈鸢愣愣盯着自己手上的动作看。
谢清鹤唇角挽起一点不屑。
“朕以前还真是小看你了。”
他抬手将药瓶丢到沈鸢怀里,面无表情直起身子,“闹了这么久,就是想让朕过来?”
沈鸢握着药瓶,缄口不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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