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长衫落在雨中,湿了大半。
御书房他寻了三四遍,可还是找不到传位
诏书。
书案上乱糟糟,堆满了各地送过来的奏折。
谢清鹤坐在书案后,面色阴冷,白净手背上浮着青筋。
书案上堆积如山的奏折哗啦啦倾倒满地,连着香案上供着的炉瓶三事也跌落在地。
瓷片四分五裂,溅落满地。
触目惊心。
谢清鹤目光阴郁,如墨眸子笼在灰暗阴霾中。
余光瞥见洛阳送来的书信,谢清鹤眸光终于有了变动。
一簇小小的烛光落在谢清鹤眼中。
案上攒了十来封家书和密信,都是从洛阳送来的,谢清鹤还没来得及拆开。
家书拆开,多是沈鸢的碎碎念。
或是在园子瞧见一株异草,又或是今日多吃了一块栗子糕。
薄薄的信纸捏在手中,谢清鹤面色逐渐缓和。
他知道沈鸢每日都会给自己写信,也知道她每日为此都会花半个时辰在书案前孤坐半个多时辰。
窗外雨声大作,崔武冒雨前来,隔着雨幕,似是看见有人抬着灵柩在雨中行走。
谢清鹤起身行至窗前,耳边是皇后生前歇斯底里的嘶吼咒骂。
谢清鹤指骨半曲,风雨灌入,淋湿了他半边身影长衫深浅不一。
谢清鹤忽然开口:“她错了。”
崔武不解抬眸,却不敢出声打扰谢清鹤。
谢清鹤抬眼望向檐下的雨雾。
信他的人有,不会背叛他的人也有。
皇后从始至终,都是输家。
这场博弈中,不管为权势为人心,他都是赢家。
谢清鹤倏地想起当初和沈鸢在农舍的日子,想起雪崩后沈鸢为自己抄的经书,还有那时在西花园,她和明宜的闲聊。
一片沉寂中,谢清鹤忽的道:“洛阳。”
崔武错愕:“……什么?”
谢清鹤甩袖,疾步走向雨幕:“备车,去洛阳。”
传位诏书在洛阳,不在汴京。
可比起传位诏书,他突然更想见到沈鸢。
第42章 那人手上,也有一颗红痣……
秋霖脉脉,苍苔浓淡。
山庄各处掌灯,摇曳烛火如湖上无处可依的浮萍,漂浮不定。
廊庑下设有紫漆描金山水纹海棠式香几,青烟袅袅,香炉吞云吐雾。
贵妃榻上倚着一人,沈鸢一身宝蓝彩绣百花纹妆花缎长裙,腰间一点多的环佩也不见,裙上是用金丝银线缀着的彩蝶。
鬓间缀着一点珠花,雨幕笼罩在她身后,朦胧不清。
沈鸢昏昏欲睡。
怕扰她清梦,婢女的脚步都比往日轻了许多,说话亦是窃窃私语。
松苓在茶房盯着煎药,这会又下着雨,管事婆子都在抱厦躲着吃酒赌钱。
婢女乐得自在,从园子折了草,挨在一处斗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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