眼中,究竟算什么人呢?”
谢清鹤低眸,定定望着沈鸢。
那双黑眸深不见底,可不知怎的,沈鸢竟透过那双眼睛,读出谢清鹤的未尽之语。
恐怕在谢清鹤眼中,她连人都算不上。
一个玩物罢了,自是任人赏玩。
耳坠捻在谢清鹤手中。
少顷,沈鸢听见他低低的一声笑。
“日后这种话,不必再提。”
他在笑沈鸢的不自量力。
廊下传来松苓怯怯的一声:“殿下,皇后娘娘刚刚打发宫人过来,说是请殿下过去,娘娘有事同殿下商议。”
松苓身影伏得极低,像是在发抖。
“是、是有关苏少夫人的。”
沈鸢身影僵直,大气也不敢出。
明明四下无外人,可沈鸢还是觉得东宫上下,上千上万双眼睛都在盯着自己。
她一个大活人住在东宫,怎么可能神不知鬼不觉。沈鸢屏住气息,身影抖如雨中鼓。
一记嘲讽在她耳边落下。
谢清鹤勾唇,薄唇顺着沈鸢鬓角往下:“……这么害怕?”
沈鸢挣扎着推开谢清鹤:“不能、不能让娘娘久等。”
余光瞥见谢清鹤嘴角的伤口,沈鸢一颗心再次提起。
很浅很浅的一道伤口,可她做贼心虚,仍是害怕皇后看出端倪。
谢清鹤坦然收回目光:“不去。”
沈鸢再次一颤。
门外跪在丹墀上的松苓瑟瑟发抖:“可是,娘娘她……”
“怎么,听不懂话?”
屋中轻飘飘传出谢清鹤的一声质问,松苓再不敢多言,火急火燎应了一声,退下出去回话。
暖阁再次陷入安静。
沈鸢脸上青红交加,后知后觉谢清鹤打从一开始,就没想过去见皇后。
她脱口:“你骗我。”
谢清鹤从容不迫:“我说过一定会去吗?”
他起身,视线慢慢在书案上的经书扫过,而后又看了角落的铜炉一眼。
沈鸢惊呼下跪:“殿下,这是我为姐姐抄的经书……”
谢清鹤面色淡然:“所以呢?”
谢清鹤不留情面回绝,半点说情的余地也无。
宫人悄声步入暖阁,捧着沈鸢抄好的经书退了出去。
暖阁重归安静,如窗外平静无波的夜色。
月影低垂,乌云横窗。
松苓去而复返,她双手捧着红漆描金梅花托盘,帘栊响动,松苓朝谢清鹤福身请安。
“殿下,这是皇后娘娘刚刚让人送来的。”
她抬起一双眼珠子,悄悄往沈鸢那瞥了一眼。
光影交错,她只能看见沈鸢立在珐琅戳灯旁,烛光跃动在沈鸢眉眼。
那双盈盈秋眸似含着水光,潋滟如江水。
松苓欲寻机同沈鸢说话,忽对上谢清鹤冷冽凉薄的一双黑眸,松苓一惊,匆忙收回视线,慢慢退至廊庑下。
“愣着做什么?”
耳畔倏地落下谢清鹤清冷的一声,沈鸢遽然回神,眉宇间笼罩的落寞萧瑟仍在。
谢清鹤抬抬下巴:“过来,磨墨。”
先时在乡下,沈鸢也常为谢清鹤磨墨,好让他能安心念书。
沈鸢那会手中的银子不多,连买樱桃酥都得拿自己的玉佩去当,为谢清鹤买的自然也只是寻常的松烟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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