泪水在眼中打转,沈鸢嗓音哽咽,泣不成声。
“殿下,我、我会留在东宫。”
手掌撑地,沈鸢身影摇摇欲坠,她颤巍巍起身,由着泪水砸落在自己手背。
“殿下可以帮我、帮我向苏公子……”
眼前一黑。
沈鸢忽然晕倒落地,再也没了意识。
东宫再次掌灯,廊下宫人提着羊角宫灯,行影匆匆。
殿中飘着浓浓的一股药味。
松苓半跪在榻边,泪如雨下。
药碗端在手中,却迟迟喂不进沈鸢口中。
松苓急得满头大汗,连少夫人也记不起来喊,只是胡乱唤着沈鸢“姑娘”。
从沈鸢步入坤宁宫后,松苓不曾再见过她一面。
后来听宫人说皇后留沈鸢在宫里留宿,松苓还喜笑颜开,以为沈鸢深得皇后的心意。
不想她再次见到自己的主子,却是这样奄奄一息的一人。
沈鸢病怏怏躺在榻上,身子滚烫,双腮染着不寻常的红晕。
“姑娘,你好歹喝一口。”
泪珠簌簌从眼角滚落,松苓低声啜泣,她拿手背抹去眼角的泪水,再次倾身上前。
半碗药几乎倒在沈鸢衣襟。
殿中烛光摇曳,红木嵌云石藤纹屏风落在光影中,衬得殿中金光满地。
谢清鹤转过屏风,甫一抬眸瞥见榻上的光景,脸色骤沉:“你往日就是这样伺候人的?”
松苓无暇顾及沈鸢为何会在东宫起了高热,她拖着双膝跪在谢清鹤身前,叠声告罪。
“殿下恕罪,姑娘……不对,是少夫人。少夫人先前生病,都是大姑娘照看的。”
谢清鹤眉心稍拢,将信将疑:“……沈大姑娘?”
松苓一噎,急急朝地上磕了三个响头,不敢有半点隐瞒。
“是,少夫人还未被送到乡下那会,都是跟着大姑娘住在一个院子。”
沈殊疼爱幼妹,对她有求必应。就连喂药这种小事,沈殊也从不假手于人,亲力亲为。
松苓欲言又止,踟蹰着道。
“少夫人不爱吃药,每每都是、都是大姑娘千万般哄着,才肯吃下一两口。”
那是身在锦绣堆中的沈鸢,后来沈鸢没了长姐的庇护,在乡下随便抓把草药都能凑合。
松苓小声抽噎,哭哭啼啼。
谢清鹤不动声色朝崔武看了一眼,崔武会意,躬身退出,往夜色走去。
松苓无可奈何:“殿下,少夫人不肯吃药,不然还是……”
谢清鹤淡淡:“给我。”
松苓瞠目结舌:“……什么?”
手上一空,那碗汤药落在谢清鹤手中。
松苓双目直直,不经意对上谢清鹤的视线,又飞快低下头,她伏首跪在地上,眼观鼻鼻观心。
汗流浃背。
殿中悄然无声,遥遥的,空中传来鼓楼的钟响。
钟声如金铜磬响,古朴沉重。
松苓悄声抬眸,层层青纱帐慢后,谢清鹤轮廓不明。
他一只手托着药碗:“沈鸢,张嘴。”
谢清鹤见过沈鸢吃药的样子,那会她蹲在柴房灶台前,捧着药碗一喝而尽,半点也不含糊。
明月高悬,尚未入夏,园中隐约传来一两记蝉声。
青绿古铜鼎紫檀木香案供着炉瓶三事,瓶中设有三两株红樱。
沈鸢双眉皱紧,口中呢喃,含糊不清,不知在念叨着什么。
她一张脸烧得滚烫灼热,汗珠打湿了鬓角,鬓云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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