乱洒,白璧无瑕。
蛾眉高蹙,腮晕染红。
谢清鹤眸光低垂,他声音渐缓:“沈鸢,吃药。”
莲纹青花小碗递到沈鸢唇边,她却怎么也不肯张唇。
药汁顺着沈鸢的唇角滑落,苦涩的药味在屋中蔓延,渐渐掩过了松檀香。
烛光跃动在谢清鹤皱紧的眉宇间,耐心渐失,谢清鹤忽然用力攥住沈鸢的下颌。
拇指用力,轻而易举撬开沈鸢的唇齿。
半碗药水灌入沈鸢喉咙,呛得她连声咳嗽。
双手在空中胡乱挥打。
“哐当”一声脆响,药碗摔落在地,青瓷碎片四分五裂。
余下的半碗药汁几乎都倒在谢清鹤身上。
他一身竹青色锦袍深浅不一,狼狈不堪。
罪魁祸首无知无觉,沈鸢始终不曾醒来,晕乎乎倚在青缎迎枕上。
松苓大惊失色,拖着双足跪在贵妃榻前,叠声向沈鸢求情。
“殿殿殿……殿下,我家主子定不是有意的,求殿下看在少夫人病重难安、昏迷不醒的份上,饶过她这回。”
松苓连连朝地上磕了两个响头,她额头紧紧贴着地面,身子抖如筛子。
长夜无声,漆黑如浓墨的药汁顺着狼皮褥子散开,水迹蜿蜒。
松苓俯首长跪在地,额头磕得红肿青紫,沁出道道血痕。
须臾,她听见帐中传来谢清鹤淡淡的一声:“再送一碗药过来。”
松苓抬起一张脸,茫然失措。
谢清鹤冷声:“……嗯?”
松苓吓得连连往后退,转首差点迎面撞在屏风上。
她顾不得疼,拖着伤足快步朝门口走去,命人再送药过来。
地上的狼藉自有宫人洒扫干净,松苓再次送药过来,谢清鹤也换上新的长袍。
虞老太医坐在下首,满脸愁容:“苏少夫人气血阴阳虚衰,且又寒滞经脉,该以温里祛寒。这药不管如何,都得让苏少夫人喝下。”
虞老太医扶着斑白的长须,“若是今夜退不了热,只怕会对元气有损。且我观少夫人的命脉,少夫人幼时似也有过元气大伤。”
松苓哭着跪地:“虞老太医说的极是,少夫人少时曾生过重病,后来醒来,只记得自己姓甚名何,再多的就记不清了。”
虞老太医面色凝重:“这就是了,那回伤了根基,过后又不曾将养。”
谢清鹤托着茶盏,一口也没喝:“她少时得过重病?”
松苓踟蹰着开口:“是,姨娘出事后,少夫人就病了。”
松苓说得支支吾吾,前言不搭后语,显然是有所隐瞒。
谢清鹤一手敲在案沿,黑眸沉沉,若有所思。
良久,他漫不经心挥袖:“都下去。”
松苓一步三回头,缓慢磨蹭到屏风旁。愁眉不展,一双眼珠子时不时往帐中瞥。
谢清鹤手中的茶盏在案几上磕出轻轻的一声。
松苓再也不敢多看,垂首敛眸,提裙退到廊下。
药碗中的药汁不温不凉,正宜入口。
沈鸢似是怕极药汁的苦涩,任凭谢清鹤如何捏着她的下颌,她都不肯多喝两口。
天色将明,晨曦初露。
谢清鹤彻底失去耐心,他一只手捏住沈鸢的后颈,半碗汤药直直灌入沈鸢口中,沈鸢下意识想要吐出来。
一人倾身而下,落在沈鸢唇上的力道莽撞强势,不容她往后退开半分。
唇齿相撞,磕磕碰碰。
沈鸢意识混沌,双手朝前推去,本能
想要推开眼前的人。
一声低低的“唔”声从沈鸢唇间溢出。
挣扎间,似是咬破了什么,一缕淡淡的血腥气顺着舌尖往里蔓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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