松苓处处尽心,知道沈鸢行动不便,还特地寻工匠做了轮椅。
日光满地,府中锦带飘飘。
松苓推着沈鸢,穿花拂石。
夹道两旁种着数株红梅,簇簇花蕊点在枝头上,灿若晚霞。
犹如那日在天香寺后山。
沈鸢仰首望,一只手挡在脸上。
日光穿过斑驳梅枝,横七竖八淌落在自己眼角。
回沈府半个多月,除了那夜沈殊来寻过自己,再无他人来过。
她不知沈家为何忽然想起自己,又不知沈父葫芦里卖的是何药,为何接自己回府,却不曾同自己见面。
若真是为了自己的亲事,又为何迟迟没有动作。
梅枝折在掌中,点点红梅艳若胭脂。
沈鸢双眉皱紧,思虑万千。
还有……谢清鹤。
也不知官差可有寻到谢清鹤,若是他没能撑到那时……
沈鸢不敢再往下细想,刚要推着轮椅离开,忽的听见红梅后传来婢女的窃窃私语。
“可不是,吓死我了。说是那日从天香寺山脚下抬出的死人有百来个,大都面目全非,手脚都没了。”
“别说了别说了,你再说下去,我晚饭都不用吃了。”
“这又不是我胡诌的,管事婆子都在说,我听说还有的是上京赶考的书生,好端端的碰上这事,真真是可怜。”
沈鸢手中的红梅骤然落地。
第18章 节哀
日光满园,廊庑下铁马叮咚作响。
偶有婢女捧着漆木托盘,穿长廊,过月洞门。
庭院悄然无声,簌簌落叶无声飘落在地。
沈鸢怔怔坐在轮椅上,耳边嗡鸣声阵阵。
她像是听不见任何声响,又像是有好多人簇拥在她耳边,唏嘘声络绎不绝。
“脸都被山石砸烂了,哪还能认得出?”
“山里那样冷,寻常人怎会捱得住,更别说是书生了。”
“也不知道家里可还有兄弟姊妹,不然谁去装裹收尸?”
婢女的脚步声渐行渐远。
沈鸢却好似坠落在那场噩梦中,怎么也挣脱不开。
如坠冰窟。
沈鸢双手拼命转动轮椅,一张脸煞白:“松苓、松苓!”
青石涌成的夹道,崎岖不平。
轮子卡在石缝上,沈鸢猝不及防往旁跌去,身子重重摔落在地,衣裙染上泥泞青土。
松苓捧着梅枝赶来,惊呼出声:“二姑娘!”
手中的剪子忙忙搁在地上,松苓疾步奔到沈鸢身边,小心翼翼搀扶起人。
又替她拍走锦裙上沾带上的土泥:“二姑娘这
是做什么,有什么吩咐我去做就是了。”
膝上伤口泛疼,沈鸢反手握住松苓,她勉强压住心中的恐慌,强颜欢笑。
“没什么,只是刚刚好像看见李妈妈了。”
松苓大惊失色,捂住唇:“二姑娘这话可莫要乱说,李妈妈不是已经……”
沈鸢无奈低眸:“许是怪我突然走了,不曾和她说一声。我如今身子也好得差不多了,你让人备车,我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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