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香寺在城外东南角,离汴京还有两里远,也不怕撞上沈家人。
谢清鹤黑眸垂低。
良久,沉声道了声“好”。
沈鸢喜笑颜开。
她还从未去过天香寺拜佛上香,担心自己不认得路,沈鸢早早从田婶那讨来舆图,又雇了辆马车。
马车已有了些年头,四面漏风,走在路上嘎吱嘎吱响,可这也是沈鸢眼下唯一付得起的。
比起上回翻山越岭入城,今日不知好了多少。
沈鸢神采飞扬,兴致高涨,路上见着只斑鸠都忍不住和谢清鹤道。
谢清鹤笑笑,漫不经心应了一声,黑眸晦暗不明。
宫里的珍禽园养着从四海八方送来的珍禽野兽,区区一只斑鸠罢了,也值得沈鸢这般大惊小怪,着实是见识短浅。
谢清鹤心不在焉应着,转眼马车停在山脚下。
朔风裹挟着雪珠子,迎面拂在沈鸢脸上,她一手抚在心口,背过身轻咳两三声。
也不知怎的,吃了那么多药,她的风寒总不见好,胸腔时不时闷得厉害。
谢清鹤跟着转眸:“怎么了?”
沈鸢摇摇头,强撑着挽起嘴角:“没什么,刚被风呛着了。”
她挽着谢清鹤上前,指尖无意碰到谢清鹤温热手腕,又猛地松开。
目光飞快在谢清鹤手腕上的红痣掠过。
沈鸢双颊飞起两片红云,先一步往前走,她头也不回。
“天香寺在半山腰,还得再往上走。”
沈鸢小声呢喃,“可不能晚了,若是晚了,那祈福的花笺可就……”
风声吹过,沈鸢的声音也随之散落在空中。
谢清鹤不曾听清,眼皮轻掀:“……什么?”
沈鸢脸上泛红,支支吾吾:“没、没什么。”
早有僧人扫雪开径,山路的台矶干净清明,半点雪珠子也瞧不见。
香客拈着香,三三两两凑在一处。
“也不知道宫里如今怎样了,听说太子殿下病了好些时日,皇后娘娘日夜守在东宫,寸步不离。”
“皇后娘娘心善,还请了好些僧人入宫,为殿下念经祈福。”
圣上缠绵病榻多年,这些年都是皇后悉心照料,侍疾于榻前,一日也不曾落下。
众人提起当今皇后,无不叠声赞颂。
沈鸢记事后一直住在乡下,李妈妈对汴京诸事更是闭口不谈。
她对宫中琐事半点兴趣也无。
甫一转首,后知后觉谢清鹤还站在原地,她好奇:“怎么了?”
凌厉山风抚过谢清鹤眉眼,他身上的长袍是沈鸢寻人裁剪的。
也不知怎的,明明是再寻常不过的料子,可穿在谢清鹤身上,却半点压抑沉闷也见不着,反而添了几分矜贵清隽。
谢清鹤面不改色收回目光,敛去眼中的森冷:“走罢。”
天香寺车马簇簇,香火旺盛。
沈鸢好容易才从一个老妇人手中换来一张花笺,一张花笺二十文,可抵上沈鸢两个香囊的工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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花笺上描着两三簇桂花,寓意蟾宫折桂,笺上的香粉也是用的桂花香。
手腕悬在半空,沈鸢迟迟不曾下笔。思忖许久,才在花笺上落下一句——
长风破浪会有时,直挂云帆济沧海*。(*选自李白《行路难》)
谢清鹤站在沈鸢身后:“写的什么?”
沈鸢一手按住花笺,又怕笺上笔墨未干,忙忙松开手,只虚虚挡在上面。
“我、我字写得不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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