赫连信这时候突然隐秘地表明身份,暗指薛皇后之子,那萧钺岂不成了……他还怎么坐稳太子之位?
“你说那个孩子还活着?”宋昭轻声问,“若那孩子还活着,如今该如你一般大了吧?”
她犹豫再三,没有告诉他关于赫连信的身世,她没有证据,单靠一样的生辰八字,万一不是她想的那般呢?
定王陈绝深谋远虑,却不知自己抱走的孩子就是萧嫣儿之子,他以为抱走的就是薛皇后之子,永庆帝的嫡长子,他会拿这个孩子怎么要挟永庆帝,才会让永庆帝更痛苦难当?
——父子相残?
那么,陈绝必然会联系萧钺,挑明他是萧皇后之子,认贼作父,身负血海深仇。挑拨萧钺与永庆帝的关系,最后渔翁得利!
对永庆帝来说,从民间寻回来的儿子,不论是哪一个皇后所出,皆是他的儿子!若他更加喜欢萧嫣儿呢?那萧钺岂不是成了弃子?
“与我同日生辰!”萧钺道:“早在我十三岁回宫那年,便知道了他的存在。”
“母亲对我非打即骂,阿娘却十分温柔,时常哄我睡觉。我那时候便想,如果阿娘是我的亲生母亲那该多好啊!忠勇侯杀进茶园时,我正关在暗无天日的笼子里,他劈开锁链将我抱进房中,看到了奄奄一息的阿娘。”
“房中一片狼藉,侍女身上都是刀伤,到处都是血腥味,阿娘胸口上身上插了一把短刀,胸口起伏之间,鲜红的血不断往外冒。她一字一顿地与我说,我是他亲生的儿子,是她九月怀胎,冒险生下的孩儿。她让我找到父亲,忘掉在茶园的一切,重新开始……”
“我大病了一场,醒来便回到了皇宫。从母亲的孩子变成了阿娘的孩子,我是愿意的。可茶园中的仆从一口咬定我是母亲的孩子,六岁的我自是无可辩驳。唯一知情的忠勇侯远赴南州,没有人证、没有信物为凭,无人信我。可我牢记自己就是薛皇后的儿子,是我父皇名正言顺的嫡长子。”
“直到七年前的宫宴,我遇到了一个老太监,暗中道破我的身世,说我贪图荣华忘记自己的血海深仇,说我认贼作父不配做陈氏后人。我方知,原来那么多人不愿意我做阿娘的孩子,盼着我做陈王的遗腹子,杀了我父皇。”
萧钺直起身,拉过被子给宋昭
裹好,望着她的眼睛道:“也就是那日,我登临高台,遇见了你的阿弟宋晏。”
“那日的宫宴,世家公子伙同皇子宗亲欺辱于我,朝臣鄙夷我,连宫婢官奴都敢在背后出言讥讽。我没了阿娘,对周围再提不起一丝兴趣,在皇陵中形同木偶般日复一日,重复父皇给我的课业。忽然被人挑拨自己是陈王之后,与父皇有着杀父灭国之仇……那一刻,我忽然失去了生的希望,只想在痛苦中了结自己罪恶的一生。”
“恰恰那日,我遇到了阿宴,他拉住了我!是他的豁达开朗,对未来的憧憬与向往感染了我,让我又重新燃起了希望。”
宋昭的心忽然被揪了起来,想到了上元夜刺杀一幕。
萧钺拉着她的手愧疚道:“是我连累了阿宴和你,那日我们原本约好在上元夜相见,却被那个老太监缠住,误了时辰。等我到达时,你们已经遇袭了……”
宋昭的身子微微发抖,赫连信给她的卷宗上,记录着刺杀的黑衣人脚底沾着皇陵的土!
“你进京后,我命人重新查阅了卷宗,却只查到了陈刀的制式,当年是按照前陈死侍为报复忠勇侯设伏刺杀。如今看来疑点重重,前陈若想报仇,为何偏偏等到你们进京来行刺,而且,灭陈国的是父皇,你父亲只是先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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