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儿臣恐难……”他话音未落,小腿上虚虚挨了永庆帝一脚。
“难也受着!朕都这把年纪了,就不能容朕歇几日?你也老大不小了,早点娶了太子妃,兴许朕一高兴,病就好了。”
宋昭忙低下头去,实在想不到,他们父子竟然这般讲话,不是不和吗?
脑海中闪过幼时阿弟惹了事,父亲也是这般,高高举起戒尺,最终却轻轻落下。
“宋卿啊,”永庆帝走到宋昭面前,“今后的奏折都拿去东宫给太子批阅,你从旁整理抄录,每日晚间呈给朕。”
宋昭慌忙跪下,“陛下身体欠安,宋晏理当照顾陛下起居才是,还请陛下成全。”
她不想陷入党争,不想再将自己陷入两难之地。陛下已经疑心太子身世,又委以监国之权,不是试探还会是什么?
她想逃离盛京这个是非之地,再不能同萧钺有什么瓜葛。
萧钺的脸色蓦地一沉,眸底似有寒霜骤凝。他下颌线条陡然绷紧,舌尖在腮侧顶出一个凌厉的弧度,咬肌微微抽动间,将那股子压抑的怒意嚼碎了咽下。
第66章 荒唐选人被萧钺伸手攥住手指
永庆帝居高临下地睨着殿下跪伏在地的宋昭,见她虽以额触地,背脊却绷得如出鞘利剑般倔强。
他缓缓抬眸,意味深长地瞥向太子,眼角皱纹里藏着几分得色。慢条斯理地摩挲着玉扳指,嘴角扯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纹。
那神情活像只活了千年的老狐狸,仿佛结局早已知晓,他微微扬眉,好似在说,“看吧,她不愿意。”
萧钺无声地别过脸去,神情落寞,模样委屈至极。
宋昭心跳如擂,不知道永庆帝会如何处置她。在偏殿她就放弃过一次太子,如今又不愿去东宫,想必没有几个朝臣敢这般忤逆陛下,说不定一怒之下革了她的职,那再好不过了。
她留在御书房也无用,终究不是男儿身,做不了封疆大吏,又不能救父亲出死牢。
她以罪臣之后留在御书房行走,本就遭受不少非议,弹劾的折子多如牛毛,永庆帝全部留中不发。先前还以为是太子昏迷以她为质,如今太
子醒来她也应该卸任才对,怎么还会回东宫当差?
要不然,太子醒来那日,永庆帝为何单单将她送出宫去?不是不希望她与太子有瓜葛吗?
“大胆,宋世子是想抗旨吗?”
耳畔忽然传来延吉公公的怒斥声,宋昭的心一狠,“请陛下恕罪,宋晏才疏学浅,实不该腆居参议郎之位。”
“少虞啊,”上方传来永庆帝的声音,语气温和,仿佛长辈一般语重心长道:“朕身边不需要你侍候,太子行事莽撞,你替朕看着他。”
“微臣不敢,”宋昭伏跪于地,声音虽轻却字字清晰,“微臣乃是罪臣之后,若执笔抄录奏折批注,朝堂上下恐遭非议。”
永庆帝却道:“延吉,赦免圣旨还没有下到侯府吗?”
“回陛下,”延吉躬身道:“应该在路上了,想来宋世子还未得知此事。”
宋昭猝然抬首,眼中迸出灼人的亮光,连礼数都忘了周全。
她直直望向永庆帝,唇瓣轻颤着,喉间那句“父亲当真赦免了”几乎要冲破齿关。
跪得发麻的膝盖此刻竟觉不出疼,只余胸口剧烈起伏,将朱红官服上的绣纹都震得微微颤动。
“少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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