,听到了吗?你父亲今日便能还家,你也不是什么罪臣之后,以后安心办差吧。”
“起驾——”
“恭送陛下——”
宋昭深深俯首,额头抵在冰冷的金砖上,两行清泪无声滑落。紧咬的牙关终于松开,喉间溢出一声极轻的呜咽。
连日来紧绷的脊背一寸寸软下来,像是被抽去了全身的力气。那些殚精竭虑的筹谋、如履薄冰的算计,此刻都化作指间颤抖的泪珠,一颗颗砸在金砖上。
她将脸埋进袖中,单薄的肩膀止不住地轻颤,仿佛要把这些时日强忍的惊惶与委屈,都在这方寸之地尽数宣泄。
宋昭缓缓直起身来,眼睫上犹挂着未干的泪珠。她下意识用衣袖轻拭眼角,却在抬眸的刹那,蓦地瞥见一道玄色身影静立窗前。
太子竟未离去?
她心头猛地一颤,方才放松的脊背瞬间又绷得笔直。
隔着朦胧泪眼,只见那袭蟒袍在透窗而入的天光中泛着幽暗的色泽,修长的手指正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禁步上的墨玉。
除了那枚墨玉外,还有一枚树叶状的玉坠。那枚青玉叶坠泛着泠泠幽光,随他指尖微动,与墨玉相击时发出清越声响。
他不知已在那里站了多久,又将她失态的模样看了几分去。
“太子殿下请恕罪,微臣不知殿下在此。”
“起来吧,拿上画册随孤去东宫。”
萧钺回身淡淡扫了她一眼,神情极为淡漠。
他方才听着她压抑的哭声,想上前将她拥进怀里,想给她一方安静的天地……可他犹豫着没有伸出手,他怕,怕她推开他,怕她不要他,怕她冷漠决绝的眼神……
萧钺摩挲着腰间的玉佩,想起中毒醒来后,思绪一片混乱,唯有一个身影怎么都抹不去。
薛光说宋世子照顾了他一夜,说他昏迷中喊着她的名字,紧紧拉着她的手不松开。
七娘,我该如何将你留下,留在我身边?
他的幕僚说,“纵有千策,终需‘缘’字。若伊人无意,纵使卧薪尝胆,亦难改其志。强求者,如逆风行舟,终至倾覆。”
伊人无意,那他也不愿放手!他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心爱之人嫁予别人。
强求,有何不可?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便好。
七娘,不若我们重新来过,就从今日开始吧!
……
宋昭抱着匣子跟在萧钺的身后,低着头慢慢朝东宫走去。
父亲今日还家,她能不能早些出宫去……舅舅不知道得没得到消息,等下或许可以让安和跑去问问。今后在东宫当差,她是不是就可以每日回家去了?绛雪轩那里……
这时,前面的萧钺忽然停下了脚步,宋昭险些撞上去。她忙收回心神,后退两步,刚要请罪,就看到若水和安和肩上背着个包袱,朝太子下跪行礼。
“平身吧,以后在东宫好好伺候世子,随薛公公下去吧。”
萧钺吩咐完,转身望向宋昭:“世子今后就住在东宫的凤来阁,无诏不得出宫!”
宋昭的手指倏地收紧,红木匣子都能被她抠出洞来。
她迎上萧钺探究的目光,眸中闪过一丝倔强,“殿下,今日父亲还家,可否准宋晏回去探望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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