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虽然不明生灵总是懒叽叽地回应着,活像对什么都没啥兴趣,但如若文鳐偶尔爽约,这厮又很是不满。

“不要生气嘛,就很奇怪,我明明记着时间的,”有一次,差点失约的文鳐围着对方,边转边说,“但是我总找不到路,要不就是会走错哩。”

“……”那家伙沉默少许,忽然化作风顺水穿透它的躯体,思索一阵说,“是时序混乱。”

文鳐不明白,文鳐有些受惊,文鳐在水里蹦哒,眼睛圆溜溜地左转右转,毫无威慑力地控诉:“下次不要这样!”

“有邰山落在因果之外,”那家伙笑了笑,自顾自说,“而水是没有时序之分的。”

树木尚有年轮,花草也会荣枯,生灵来来去去,连山体都留着时岁的痕迹。

唯独水这类物质,可以冻一百年,也可以化一百年,或柔或刚,或载或覆,或安静或澎湃,毫无“主见”。

文鳐尚未修出翅膀,走哪儿都需要水体作引。

江河湖海,不管是人迹罕至之地,还是热闹非凡的城镇。

总之在沾染有邰山的气息后,世间的水就对文鳐而言缺乏归属了,甚至偶尔会出现观棋烂柯的状况。

文鳐还是不明白,啵地冲对方吐泡泡。

那家伙无气可叹,装作长唉了一声,问:“你还承着愿么?”

这显而易见,毕竟这鱼相比初见之时变得“聪明”许多,当是找地途中也不忘广结善缘。

那家伙只好说:“你自己掂量着哦,别什么愿望都傻呵呵地去实现。”

文鳐似懂非懂,哗啦冲对方甩尾巴。

那家伙倏而欺近,点它脑壳,恐吓:“还呆,待久了你就走不了了!”

于是文鳐一头雾水又风风火火地跑了,身子扭得飞快,咕噜咕噜,带走了此间唯一的色彩。

那处水面重归平静,少顷恢复到无边无际的原本样子。

大抵是为了规避妄念,有邰山毫无颜色,这里的一切都纯净无垢。

真正但死板的水天一色,宛若镜面,连光线都没有丝毫变化。

所以当文鳐带着满腔赤忱,无意闯入此地时,这座山惊然所感,顷刻“醒”了过来。

“那鱼走了?”有天音在这时问。

那家伙……祂收好鳞片,略显迟钝地回答:“唔。”

天音感受着祂的情绪,片刻说:“你有愿了?”

对方问过很多次这个问题,从文鳐误入此间开始。

祂最初略过了,只问:“何为心愿?”

天音所属当是比祂年长许多,轻柔地解释:“有所求便生愿,求不得偏生执。”

“我连形都没有,”祂顿时笑说,“不会有所念的。”

天音大抵觉得祂同鱼待久了,被传染了某种傻气,没多讲便离开了。

而后,每每鱼前脚刚走,天音后脚就来,不厌其烦地问:“你有愿吗?”

“没有。”祂说。

天音:“你不想到外面去吗?”

“这里和外面,”雪花轻轻一动,祂飘上半空,莫名其妙,“有何区别?”

天音直道怪哉怪哉,片刻察觉问题所在:“你把那鳞片给我瞧瞧。”

祂不肯:“自儿捡去。”

天音笑,片刻循循善诱:“到了外面,你就能日日同那文鳐待在一处了。”

祂奇怪道:“我为什么要日日同它待在一处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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