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牠们像水一样,从每一片鳞的缝隙间滤进肌理,他痛得快要蜷起来,闭眼间喉口挤出细碎的颤音。
纷乱雨脚下,邰秋旻散落在侧的藤蔓微微一动,片刻,转而覆上了他的脊背。
归根结底,生灵到底缘何非要醒来呢?他不由想到。
咚——咚咚——
雨声在缓慢消失,心跳反而清晰起来。
越跳越快,直至像一把重鼓,敲得有鱼一个激灵,睁开了眼睛。
毫无色彩,只有晶石,莫名其妙的线条,以及粗制滥造的……树?
这里没有雨,或是太多雨,总之他……它在水里。
“我该走了,”它缩回水面下,吐出一串泡泡,习惯性说,“下次再来找你。”
“待在这里不好么?”那家伙拖着声音,“我已经能造出你说的‘树’了哦,还挖了什么‘池塘’。”
它张张嘴。
那家伙躺在雪花上,抢话道:“知道啦知道啦,你要找一方无主的土地,都听烦了。真不晓得外面有什么好,消停没多久又开始打来打去,这里没有饥饿没有战乱,你留下来不好么?”
“可能只是因为我描述得差劲,”它扭着身体在对方身边绕,“如果你能真切看见的话,一定也会喜欢上的。”
“真可惜我还是看不见哦。”那家伙以一种毫不可惜的口吻说。
“我真要走了。”它再次道别,离开前又担心对方无聊或是难过,照常啄下一枚鱼鳞,拱到了雪花边,“新去的地方,送给你。”
第96章 有尾
文鳐摆摆尾巴,一如来时,消失在原地。
那枚鱼鳞飘在雪花附近,撞了撞冰雪边缘,片刻被看不见的力量轻轻托起来,举到半空。
是泛珠光的,散覆着些金色的斑点,根部带着点灰蓝。
其上被文鳐施过术法,能短暂留下所经之处的某段……景色。
勉强算是景色。
倒不是质疑那景有多么普通亦或无聊,反正对这家伙而言都差不多。
只是这鱼术法修得有点岔了,留影时总会不自知地把自儿的模样也留进去。
被赠者每每扭扭捏捏地凑近一看,第一眼总会注意到文鳐的大脸盘子。
对方太过激动时,还能瞅见一截翘起的、甩出水珠的尾巴。
“又给我这个做什么?”这是再次见面时,那家伙收到类似鱼鳞时所说的话,“又是引路?我才不要去外面哦。”
“反正你出去了也看不着,就当留着解闷嘛。”文鳐放弃了,只说,“这原本就是要换掉的鳞片,不疼的。”
“第三次了。”鱼鳞在半空倒来倒去,那家伙嘟囔。
文鳐没听清:“你说什么?”
“没什么。”这厮把鱼鳞一藏,状似不经意地问,“你……下次还来么?”
“来呀。”文鳐吐出一个水圈,待它变大时扭身游过去,冲对方翻肚皮,“下次我给你带花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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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唔。”
可惜鲜花难以保存,经不住山迢水远,等鱼赶到这儿时,只剩身上绑着的几圈草植和藤蔓,勒得鱼鳍发红。
那家伙嫌弃一阵,把它们解下来,揉吧揉吧插在岸上,突兀地支楞着。
而后,这几乎成为两者心照不宣的约定——
来时带乱七八糟的特产,去时留乱七八糟的鳞片,文鳐会在术法失效前回到这里,陪自认“孤独寂寞”的不明生灵聊会天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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