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这里也没有沙砾,干净过头。
所有的一切都是莹润无色的,又异常简单,它甚至看到了菱形的石头。
于是它终于想起来问:“这是哪儿?”
那家伙好笑地围着它,一会儿捋展开它的鳍,一会儿去翻它的尾巴,边说:“这个地方叫有邰*,司农,人间的小灶神之类的都是从这里下去的。”
“哦……”鱼没法理解,也记不下这么多,那些触碰似有若无,又没有实体,它躲不开,只懵懵懂懂抓着末尾问,“那你是灶稷神吗?”
“我?”那家伙沉默少顷,“我不是。”
“那你是什么?”它问。
那家伙思索片刻,笑起来:“你想我是什么,我便是什么。”
它开始转圈圈:“可我看不见你。”
这方天地纯澈而悠广,远空传荡着计时一般的钟声。
它听见鹿鸣扬蹄,鸟雀扑翅,树叶簌簌作响,山花渐次开放,可没见着任何真切的东西,迷惑之际,见身前聚起小圈涡旋,片刻从中游出了一尾漂亮的生灵来。
“你也是鱼!”它高兴地上前,拿吻部去怼对方的身体,却穿过去了。
——没有实体。
那条鱼忽而透明,经水流漫过它的每一根腮丝,抚过它身上每一枚鳞片,每一扇鳍,融进水里,化作气泡。
它感到一阵战栗,忍不住想蜷起来,但又被看不见的力量强制打开,不由难耐出声。
那家伙轻声呵笑,大发慈悲放开了它。
“我、我要走了!”它以为是自己好不容易才逮着机会溜开,边说边扭尾游远,好一会儿没听见回应又渐渐慢下来,迟疑着扭转身体,透过胸鳍,恍惚瞥见对方半透明的轮廓,误会了什么,生涩地安慰,“你,你别难过,我会回来找你的。”
“哦?”那家伙半信半疑,飘去雪花上躺着,懒懒散散地说,“可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。”
“有邰有邰……”它学着见过的穷酸书生的口吻,费劲思考起来,说,“相逢即是缘,我取个‘有’当姓,单字鱼好不好?”
“……”那家伙震惊片刻,没好气道,“你还真不客气。”
“你呢,”它说着又想凑过去了,“你叫什么?”
“外面是什么时节了?”
“秋天,该收庄稼呢,可惜今岁多歧,未得五谷丰登。”
那家伙随口道:“那就叫秋旻吧,应来年景。”
它怼对方:“你怎么不叫秋地?”
“因为你在天上的河里呢,”那家伙轻轻笑起来,声音混在水里,又钻进它的腮,“摆摆。”
“什——?”
下一秒,鱼的认知因为这句话彻底颠覆。
天地顷刻倒置,它再也没法稳稳待在这条“河”里了,而是随着丰沛雨水,如同恩赐一般,呼啦砸向干旱多时的大地。
它惊骇得僵住,转瞬已至地面,那里伏拜着一大群面黄肌瘦的难民——
“啊……”他抽着筋惊醒,蜷腿时差点从榻上掉下来。
“怎么了怎么了?”有妇人闻声赶来,将他揽在怀里细声安慰。
他张开手索抱,这才发现自己的身体小小的,声线又很糯,奇怪之余慌慌张张地说:“我梦见,梦见自己从天上的河里摔下来了!”
“那是要长高呢,我们鱼仔。”那妇人摸他额发安抚,低头微笑时,眼角细纹如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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