惊惧地瞪大双眼。
空间在扭曲的尖叫里凝滞了,但只有十秒的混乱期。
以笼轴为圆心,那种总是暗不下去也亮不起来的光线消失了,有温度的曙色自笼身炸开,细毯一样向四周缓缓铺去,沿路爆出了零星的花蕾。
乐知年皱眉望向辉光大盛的方向,心口抽动,绷带下的左眼受到感召一般,流光正自行倒转。
郑钱还没完符落阵,一脑门汗,恰逢有丝线被藤蔓搅断,弹回来给脸颊拉出条口子,不由抱怨:“哪个混蛋的招数这么霸道。”
他们之下。
方恕生胃部痉挛,偏头呕出团草籽并虫卵,擦嘴时不忘把掉出去的记事簿重新塞回怀里,企图充作证据。
江诵护着他,一手枪托一手钢筋清路,忍不住想:热武器不靠谱,临时家伙不趁手,还是该学穗穗带把刀。
他们之下。
庾穗的凝核表面,有线条寸寸亮起,片刻微弱地显映出一幅山水纹路,与铜钱嗡鸣呼应着。
宋皎力竭跪地时被看不见的力量托了一把,等骨头擦过肩膀才反应过来,那头巨鱼不知被什么吸引,正向外游去。
她耳朵上那只眼睛转了转,片刻缀在其身后。
外头长风呼号,如同诵祷。
那是万顷草植伏拜的声音,可能不止。
像是虚空间某个珍藏已久的春天呼啸砸下,顷刻虚影烂漫,盎然无匹。
尸骨正在消亡,重新规矩盛开的凤眼莲下,有鱼挥开近身的水鬼,从记忆深处挣脱出来,银钏回叩轻响,鱼尾只闪现了一瞬。
他摆动双腿,面颌顶出水面,换了一口气,抬眼见天地浩然,万物近乎臣服。
是的,近乎。
那是各怀鬼胎,伺机而动的臣服。
在诸多胆怯又谨慎的窥探中,一只眼熟的阴阳绡蝶逆着风向自高空而来。
触角沾着新鲜水露,翅脉挂着冰冷的血,颤巍停在了他凫水的指间。
第58章 水生
这里离落水的地方有些远,有鱼不确定自己被浪或者暗流带到了哪里,起码在他的视野里,根本没什么断桥。
当然,也不排除那玩意儿塌了。
姓邰的现下应该无所顾忌,随心所欲。
大抵是泡太久脑子进水了,要不就是那些有的没的记忆的关系,有鱼感到说不出的苦楚和难过。
他一方面理智地分析着,那或许并不属于他的曾经,不过是另一张更大更完美的捕猎网而已。
他已经不怎么相信在罅隙里的认知了,这里难以辨别任何事物的真伪。
他想起方恕生说过的话,这里的确无法确认自身的存在,甚至无法确认是否为当下。
但一方面骨头发冷,止不住地恐慌。
那场水中大火瑰丽无比,悬丝戏台犹如盛景,在他脑子里不断回闪着,“再也不会有邰秋旻了”像一个恶毒的诅咒。
这个认知堪比一把烧红的长枪,利落洞穿了他的脏腑,但豁口如此阴冷。
【邰秋旻?】
心音依旧没有反应,对方拒绝沟通。
他转而略有生气地想,等会见着那厮先给三分钟解释时间——虽然依对方脾性大概率不屑于开口。
然后揍一顿——虽然很大可能会发展成互殴。
他这么善解人意,可以保证不打脸,也不扯坏头发,那厮手还挺好看的,好吧,也不对拳或者卸胳膊……
那只绡蝶赶不走,有鱼把它端到脑袋顶搁着,拂水转身,心脏停了半秒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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