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,鲜亮至极的琥铂色,充斥着所谓希望。
下半部分被烧焦的枝桠戳破,内里颜色化开,由着水波慢慢淌过来。
粼粼的,像是一大片橙红的鱼鳞。
这里为什么没有巨鱼,他漫无边际地想着,古有鲲鹏,也有方舟,随便什么吧,载着大家逃离人间炼狱。
那些“鱼鳞”先是倒映出硝烟弥漫的天空,成片枯树,像是肋骨外翻的焦尸,再是霉点似的浮萍,最后才半吞进他的手指。
污血稀释晕散,融进这片倒影里,经风一吹,湖下水波潋滟,似有火光摇曳。
当中以悬丝绑着一个人。
半面完好,半面枯骨,缎子似的长发已然散了。
他看得发怔,动作不由自主慢下来,渐渐整个人僵在原地,像吞了块沉重的铅,头晕目眩之际,差点一头栽进湖里。
“怎么了,发烧了?”身边有人拽了他一把,背好肩头滑下的枪,“唉,怎么又下雨了……”
他被强硬地拽起来,往营地走,两步后捂着狂跳不止的心口,回头看了一眼。
那是真的火,无声地烧在湖里,雨滴不断砸出的涟漪间,火舌如同花瓣一样打卷飘摇,片刻铺满了这片水域。
当中似有声音在轻轻唤他,不是常先生,而是真正的名字。
惊雷之下,身边人突然把他的脑袋往下一压,喝道:“有敌袭!”
慌乱间,他怀里最后那颗蜜饯落地,几遭被踢入湖里,溅起了水花。
嘀嗒——
嘀嗒——
海棠树在火舌里蜷缩,汁液落在树下异端的鼻梁上。
滚烫的,那对睫毛颤了颤。
这场大火烧了两天,城池屠杀接近尾声,外围清点声闹嚷,结界里安静过头,一时只有草植噼剥声。
那些人从最开始的亢奋期待,到后来脸色都不太好看。
“没反应,怎么会没反应?”
“东西呢?什么都没出现!”
“没有棺材,也没有桥,情报是错的,我们被摆了一道!”
“棺材是在水后出现的,我就说不能用业火烧吧!”
“诸位,还有一种可能,我们或许把他们弄反了。”
“……”
议论声越来越大,他们小心往里靠。
愈小的包围圈里,那只异端被藤蔓挂缠着,如此无害。
仅剩的半张面颊瓷白秀美,几缕长发勾缠在身后半焦的树干上,像一幅静态的画。
那具挂肉缠藤的骨骼抽动,片刻抬起了头。
所有人脚步一停,齐齐亮出法器,惊骇无比地瞪着他。
他无声笑起来,眼眸眯起,绿意如有实质,从微竖的瞳孔呈颗粒态洇出,冲散了蒙蒙的灰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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