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边是伪物异化形变后堆积的石块,堡垒似的,把水和异端都挡在外面。
可抓挠声持续不断,他眼瞳发烫,回馈着负荷过量。
江诵之前说过,要是这次全员平安出去,后续就接个外省单,带他们变相旅游,正好避暑。
乐知年当时反驳说这完全就是在插旗,千万别落他身上,他暂时不是这队的。
结果他眼皮发沉之际,旗没等到,有人先砸身上了。
很扎实的一击,毫无征兆,差点给他搞背气儿。
“我呃……”乐知年右眼半睁,抬手把左眼遮起来,边咳嗽边骂了句脏话,气若游丝地埋怨,“哦,愚蠢的道长,你能不能别每次都这么惊喜地出现在我身边,我真是受够了。”
“我才是受够了,收起你的译制腔吧后勤。”郑钱拿不准状况,撑身而起时碰到一手粘腻,想也没想,疗愈符拼命往对方胸前豁口和肉眼能见的伤口处拍,边拍边记数,可惜嘴巴一瓢说惯了,张嘴就是亲切忽悠,“知年施主,我看你分外有缘,给你算个内部折扣价怎么样?”
“那可太有缘了,缘到我想给你打成骨折。”知年施主被他的不要脸恶心得够呛,攒出点力气,摸了摸胸口,意外发觉还挺有效。
“我就说刚怎么时不时僵化一下,脚趾还碎掉了,敢情你们真下死手啊,”郑钱啧啧控诉,“大水冲了龙王庙啊。”
“那咱们可真是大户人家,龙王庙一茬接着一茬。”乐知年闻言翻了个白眼,差点把左眼珠翻出眼眶,“你有办法联系到江队吗?别缝空间了,方恕生,他竹马丢了!”
*
直线距离60米外的下层空间内。
漆黑一片,地衣爬满地板和墙壁,砖石间覆着层黑红色的肉质薄膜,按频率轻微张缩着,如同脏器的腹膜。
这里挤满了各种较为少见的植物,正打着叶芽和花苞,争先恐后去探天花板上挂着的人类。
那些茎须极为细小,从他身体各处钻进血肉,按寸搜索着什么。
方恕生痛到麻木,感觉神魂被放在炖锅内熬煮,跟着鼓泡声一缩一缩地跳。
模糊的声音直往他耳朵里灌,听得懂的,听不懂的——
“没有标记……出错了……出错了……”
“没出错……对的……这才是对的……”
“他身上有……他是……”
“……”
是谁?或者说,是什么东西?
方恕生耳中嗡嗡,勉力睁开眼。
眼镜丢失,脓血糊住了他的视线,一片跃动的重影里,那些植被如同聚生的胶原纤维,正在呈次方增加。
“谁伤了他们?”有声音近在咫尺,如同在他脑子里发问。
“生生,”角落里的松果菊顶出砖块,高声呐喊,“是生生啊!”
我没有,他虚弱地想,当年是狌狌,一只白耳狨猴,已经伏诛了……
绕身的藤条在缓慢收缩,像是一条骨化覆苔的蛇尾巴,他听见自己骨骼发出可怕的挤压声,张嘴咳出一点血沫,又被探过来的茎叶迅速吸收。
“你再一次伤害了同行之人。”那声音冷漠审判道。
我没有,他脑子发岔,继续反驳,我们从未背叛过彼此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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