手脚爪,有鱼单手拧起它,远远甩开,片刻坠入湖泽,溅起一束高高的水花,“我可不想变成这种东西。”
那声音阴阴笑过,只说:“其实它们受不住非人的壳子,不过这些蠢货分不太清楚人和其他,总是爱做些无用功。”
“人类壳子……”有鱼重复过这个词,思虑片刻,说,“所以梦中孕籽不过复生渠道,这便是某人口中提及的育腔?”
对方唔声说:“您可以这么理解。”
有鱼对它的敬语分外不适,但不得不借此态度套话:“明枫在前,还是此处罅隙在前?”
“两者相伴相生,我不过略施引导。”那东西——主要是团青鸟——齐齐转向他,“端详”过一阵,说,“你们可知,从古至今,世人汲汲营营,所求为何?”
前后桥面咔咔断裂,露出肉色的肌体切面。
他们困于半空,上有变形巨网和愈近的凤眼莲,下有惊涛骇浪和源源不断的水鬼,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结实,再加上时不时的“自家”攻击,很是有“走投无路”的情状。
大抵是看这形势完全占据上风,它没等来回答,便自顾自说开了,很有非法组织上课的劲头——
“首求温饱。可笑的是,历史上的牲畜名录不单鸡鸭牛羊,人牲售卖体系几近完善。”
“这世上也就只有人这种生灵命分贵贱,可比云泥,明枫所做,不过是在平衡罪孽。”
鸟群两侧突然散开,数百只羽翅匕首一般刷啦飞来,好似演讲者说至兴起时,呼啦张开双臂。
那些羽毛扎地化成叶子,有鱼后跳躲开,注意到它的说辞,料想这里面肯定不止“育腔”一种东西。
药械……医疗……精神疾病……蛋液……
这或许是人心鬼蜮催化的产业链,他感到一阵恶寒。
它的声音细细哑哑,混在风里,像是海难时分突如其来的一根丝,从任一毛孔辗转钻进耳道深处——
“再求财富。药械,那可是众所周知的暴利行业,我不过放出那么一点饵,鱼虾就全咬上来了。”
“对了,你们当中有谁是从影视城那处罅隙而来吧。我能闻到那种味道,特定钱币的味道,虽然我和它们的……区域官……哈,那位总是这样自称,并不相熟。”
它隐约转向邰秋旻,意有所指。
“但是神魂碎裂后是可流动的,我有幸知晓那座城池始于何毁于何,最终又困于何,很遗憾。”
邰秋旻没有任何反应,神情淡淡的。
但有鱼注意到,他左手紧绷,微拢着的指间打着一小团劈哩啪啦的青光,不由走了下神——他到底算是什么?
郑钱孤疑地看向他们。
“三求欣忭。可惜欲望无度,阈值愈高,不得不辅以极端外物。”
鸟群围着他们绕了个大圈,它缩在当中桀桀嘲笑。
“最终归于康健及长寿。这是医学领域永恒不变的话题,不,该说这是人永远追求的东西。”
“古今各国,不管民间还是高层,总在搜罗各种偏方、秘术,痴迷基因改造,寻找某种长生之道,明枫不过是顺势而为……”
“活这么长干什么,”突然有道声音插进来,字正腔圆,打断了它的宣扬,“现在退休金都够呛咯。”
所有东西再次停止攻击三秒:“……”
“乐知年?”有鱼的内置耳机早掉了,一时分不清声音来源,“你见过方恕生么?”
“我忙着逃亡,顺带在找他的路上。”对方回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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